“李文高妈妈,李文高正在抢救,先别急,护士都说送来得及时,别急……”
“怎么突然这样了……小高,他是剧烈运动了吗,还是怎么了陈老师,麻烦您告诉我,我……我怎么能不担心……”
陈老师面露难色,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鼓起好大勇气才艰难开口,“小高他……他被高年级的学生霸凌……在操场陪练足球……才出了事。”
李舒雪张开嘴,眼泪流进去,心脏像被人狠狠剜过几刀,疼得她嗓子发哽,“小高……”
“小高妈妈,你放心,学校的领导马上就来了,等会儿那些孩子的家长来了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虽然都是不满12周岁的孩子,但大家是讲道理的,你放心,李文高的事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这种事情教育局也是密切关注的,很快有领导来看李文高,监督给你们母子一个公道说法。”
李舒雪不停地摇头,又怒又悲伤,她想她的儿子健康,此刻只想听到来自医生的安慰。
齐盛西装革履匆匆赶到,“李小姐,陆总的电话。”
她颤颤巍巍接过手机,声音虚弱,“喂……”
“情况怎么样?”
“还在抢救……是有人欺负他……我的小高……有人欺负他……”李舒雪捂住脸抽泣不已,单薄的衣衫兜不住她的体温,她瑟瑟发抖,“先生,挂了吧,我等他出来,他肯定没事,他这么久了都没事……挂了吧。”
“李舒雪。”
陆正衍极其严肃地叫住她,她抹一把眼泪,“嗯。”
“他这么快就送到医院,不会有事,你自己不能先垮了。欺负他的人会受到惩罚,年纪够了就告,年纪不够就好好批评教育,该道歉的道歉,该给你的赔偿你一分都不能少要,齐盛会带律师帮着你处理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我已经在机场了,明天下午3点一定到医院……”
“好……先生……我现在不想说话,拜托你挂了吧。”
陆正衍站在通透的航站楼里往外望,一架又一架飞机起起落落,他抬手看表,“不挂,我一直听着,你不用说话。”
“好……”李舒雪眼眶透红捧着手机,齐盛和律师在一边开始跟赶来的校领导交涉,她强撑着站起来也在一边认真地听,有人解释了事情的全部原委。
不过是李文高上午在英语诗歌朗诵比赛上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人,下午体育课就被几个高年级领到足球场陪练足球,没有人敢去救他,他一直强撑着练了整整一节课,下课被人用球砸脑袋,终于不适倒地……
李舒雪不想在这种时候哭,可是没有一个母亲听到自己的孩子遭受这种横祸不会伤心流泪。惹事的孩子和家长逐渐到齐,齐盛负责跟他们沟通,他在业内名字也算响的,有两个经理认出他和陆正衍的名头来,纷纷向李舒雪弯腰道歉,毫无废话,几乎快跪在地上求李舒雪原谅了。
彼时嚣张的几个男孩也横不起来了,医院沉闷的氛围吓得他们手脚直发抖,跟着自己的父亲母亲一齐道歉,低低垂下头,无脸见人。
一茬一茬的闹剧让李舒雪心累透顶,她默默地坐在冰凉的椅子上盯着急诊室的大门,手机还捏在手上没有松开,好久好久,她想跟陆正衍说一声谢谢,举起胳膊,发现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断了,只有一条消息明晃晃在屏幕上挂着:“李文高不会有事,等我回来。”
李舒雪双手无力地撑着额头,暗暗祈祷。
抢救手术一直进行到晚上,身边也安静了,齐盛递给她一个新手机,“陆总吩咐买的,不知道李小姐的手机出了什么问题。”
她疲惫地牵了牵嘴角,“手机掉了。这个多少钱啊,我明天还给先生。”
齐盛皱眉,“陆总大概不会接你的钱。”
李舒雪眼睛微微弯了一弯,“他会接的。谢谢你,等会儿小高没事了,我想出去办张电话卡。”
“把身份证给我,我帮你搞定。”
“好……谢谢你。”
李舒雪埋头从布包里翻出一沓证件卡片和存折,抽出身份证给他,叹气。
齐盛也走了,就剩她一个人全身无力坐着枯等,又过了快半个小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她靠近,她以为是齐盛回来了。
一侧脸,霎时呆住。
“舒雪,我们的儿子怎么了……”来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焦急地低身,蹲跪在她面前,用力抓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