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贵人还没出来?”那宦官面有忧色,“冷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贵人还是别久留了。若有个什么闪失,我们也担待不起。”
“应也快好了。”花晨衔笑,“我们娘子心善,从前又与陶氏同住一宫。说是只来送药,也总不免说上几句话,不能放下药就走。公公放心吧,我一直在这儿守着呢,里头有说有笑的,许是陶氏放下了从前的积怨——这对公公也好不是?免得来日又闹出些什么。”
“唉,也是。”宦官缓缓点头,正欲再开口,尖锐的叫声从房中传出:“啊——”
那叫声刺耳得几乎破了音,花晨面色一变:“娘子!”说着疾步而入,跌跌撞撞地跑向院中卧房。
那原在与她搭话的宦官自也一同赶去,两人推门而入,一眼看见徐思婉跌坐在地,花容失色地连连后退。
“娘子!”花晨忙去扶她,徐思婉周身战栗如筛,一双美眸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床榻。花晨不免被她的视线牵引,循着往那边一看——这才看见陶氏胸中赫然插着一柄短刀,手还握在刀柄上。已人显然没了气息,眼睛却还圆溜溜地睁着,是死不瞑目的模样。
“这……”那宦官讶然一瞬,惊叫着跑出去,奋力疾呼,“来人!快来人呐!”
接着,更多的宫人涌进屋来。有些前去查看陶氏的情形,更多的都来搀扶徐思婉。她原先留在外头的宫人,除却花晨就是月夕离得最近,听闻出事也急忙赶了来,迎至院门处见徐思婉被众人扶着却仍使不上力,立即也上前搭了把手。
“怎么回事?!”一壁扶她一壁急问花晨。
花晨薄唇轻颤:“陶氏……陶氏没了……”
月夕骇然,正欲再问,徐思婉忽而身子一沉,白皙的脖颈下坠,竟是晕过去了。
混乱之中,一场细雨悄然落下。这雨下得不痛快,天色愈显阴沉,合着风声,让徐思婉睡在梦中也头疼欲裂。
她面前一片混沌,好似在雨里走了很久,却看不到任何景物。忽而定睛,惊然发现脚下的似乎并非雨水,而是浓稠的鲜血。
一切画面浮现眼前,有些是真的,她看到自己手握短刀狠刺下去,伴着一缕快意,她看着陶氏咽气,也似乎看到了秦家的一缕冤魂魂归故里。
也有些是假的,一如她编造出的那样,陶氏张狂地握着刀,说着一些话,将她吓得退至墙角。接着那短刀忽而转向,一下子向她自己刺了下去……
浓烈的血腥气直刺鼻腔,头疼蓦地厉害了一阵,紧随而至的是一阵反胃。
徐思婉下意识地作呕,猛然翻身,惊醒过来。不及定睛,一双手将她扶住:“阿婉?”
她只容自己恍惚一瞬,思绪骤然清明。
于是只在抬眼之间,她的泪水就涌出来,带着几许后怕,她紧攥住他的手臂,哭得泣不成声。
“别怕。”他将她拥住,她就势扑进他怀里,下颌伏于他的肩头,泪珠涟涟而下。
他手抚着她的后背,一语不发地为她顺气。他这样安抚了她许久,直至抽噎声渐低,他才低声轻语地询问:“怎么回事?好好的,去看陶氏做什么?怎的还闹出了人命?”
“臣妾……”她又抽噎两声,从他怀中挣出,垂眸抹泪,“臣妾想……想她伤得重,若不得医治,打入冷宫也形同赐死,就想给她送些药。谁知她……谁知她……”
不及说完,她似是想到伤心事,泪水又涌出来。她匆忙抹了两把仍止不住,双手就捂住脸,哭得愈发难过:“她突然拔了刀,臣妾怕被刺伤,赶紧躲开。谁知她竟将那刀刺向自己,还说……还说……”
她哭得说不出话,齐轩眸光微凝:“她说什么?”
面前近在咫尺的娇俏小脸抬起来,泪珠还在不住地往下落着,美眸中满是惊惧:“她说若让陛下觉得是臣妾动手杀了她,陛下就再不会来见臣妾了……”
言至此处,她不管不顾地抓住他的衣袖,双手都抓过去,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攥得指节发白:“不是臣妾,不是臣妾!陛下……”
像是怕极了他会不信、怕极了他会拂袖离去,万般不安都浮在她脸上。她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无助地寻求他的庇护。
娇弱貌美的女孩子如此苦苦哀求,谁人能不心动。
他旋又将她圈进怀里,哑声失笑:“朕知道,朕都知道。你如何会杀她?昨日还是你求朕留她一命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令她满意,徐思婉垂首在他肩头蹭去泪水,唇角勾起一弧几不可见的笑。
作者有话说:
我争取早点开始加更,最早可能周六吧,不能更早主要是我周四or周五要去办一件惨无人道的大事:看牙qaq。
双更的话就直接每晚九点直接更六千字,这样看起来应该比较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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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九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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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基友的古言新坑《掌中皇后》,狗血追妻火葬场类型,日更有保障,感兴趣可以看看。
文案:
一道懿旨,虞瑶成为楚景玄的皇后。
年轻皇帝性情暴戾,行事乖张,常有些荒唐无度之举,对她这个皇后亦不尊重,以致她日渐成为妃嫔口中的笑柄。然虞瑶感念楚景玄曾从虎口救下她性命的恩情,一心尽好皇后职责,于前朝端庄持秀,于六宫贤良大度。
如是过得数年,太后薨逝。
守孝期过,楚景玄逼虞瑶交出凤印。
想着已报答过他救命之恩的虞瑶平静接受,从此成为一名冷宫废后。
后来冷宫一场熊熊大火,废后虞氏葬身火海。
妃嫔们只当笑话看,未想此后皇帝再不踏入后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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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景玄曾以为虞瑶一辈子逃不出他的掌心,却遭遇最决绝的告别。
失去虞瑶的第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