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无语了那么一瞬。
“你可别不服。”谁知,这老太太就跟背后长眼似的,施施然说道,“这六宫里,说到识人辨人,本宫那是当之无愧的头一份,就连皇后也要逊色几分,至于其他人呐,更是眼盲心盲,跟睁眼瞎也差不多。”
她嘴里的“皇后”自然不是顾雁莱,而是宣王与先太子的生母。
秦晔把剥好的橘子放到小盘里,推到了祖母手边。
“除夕那日,我们一同守岁,敬妃说要推牌九,本宫和皇后、贤妃、端妃一桌,就眼瞅着贤妃她不老实,皇后就愣是没看出来,还输了一个水头上佳的翠玉镯出去,你说气不气人?”
“气人,气人。”秦晔哄道,“娘娘,您吃橘子。”
老太太一边拿橘子,一边愤愤不平,“那镯子是西域的贡品,宫里独一份的宝贝儿,不知道多少人眼馋。本宫早就告诉过皇后,要当心那起子贱人动歪心思,可她就是不听,白白便宜了贤妃!”
叶可可感叹了一句,“您和皇后的关系可真好。”
“那可不,”太妃挑眉的动作和秦晔真是一模一样,“本宫和皇后在闺中时就好的跟一人似的,你也知道,皇上嘛,说白了就是个男人,真没什么抢头儿,还不如那个镯子好看……”
“咳咳。”秦晔开始咳嗽。
“你还是比镯子好看的。”太妃屈尊降贵安抚了孙子一句。
叶可可差点笑出声。
“不过贤妃那个贱人也没从本宫这儿占到多大便宜,“老太太往嘴里塞着橘子瓣,“之后再推牌九,她不知道输了多少好东西给本宫,喏,就在那个柜子里。”
“想要什么就去拿。”她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方盒子,说完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反正真的早没了。“
嘿,这老太太。
叶可可用力给她扇了个猛的。
太妃娘娘得意地咋嘛了一下嘴,不过很快又对着屋外的老树发起呆来,嘴里喃喃自语:“可后来呀……皇后死了……贤妃被追封成了皇后……镯子……镯子也没了……”
遇到后面她声音越小,到了最后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竟是靠在榻上睡着了。
秦晔小心翼翼地挪走果盘,给祖母盖上薄被。叶可可放下芭蕉扇,蹑手蹑脚地跟着少年走出了暖阁。
“方才多谢。”一直走到回廊里,秦晔才停了下来,“祖母年纪大了,有时认不清人,要有冒犯之处,还望多多担待。”
他客气得简直不像叶可可认识的魏王世子了。
“太妃娘娘比世子可开朗多了。”叶可可眼睛扑闪扑闪的,“说好给我的宝贝儿,世子爷能补上吗?”
秦晔闻言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就往前走。他身高腿长,步子也大,一下子就能把人甩很远。叶可可仗着胡服灵便,硬是跟小尾巴一样缀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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