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伸手去够那红绸。
呈给贵人的东西,哪有想拿就拿的道理?可也不知是不是叶可可从一开始就表现的太过理所当然的缘故,那托宝太监只是向后偏了偏身,竟没怎么拦。
他不动,有人便坐不住了。
“放肆!”
少女悬在半空的手腕被人死死抓住,皇后身侧得女官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她的身侧,五指铁钳一般扣着,指尖一片青白,可见其力道之大。
“太后在此!皇后在此!岂容你不知尊卑、肆意妄为!这便是丞相的家教吗?!”
这话可太重了。
在场诸人本眼观鼻鼻观心,此刻也不禁偷偷去瞧叶夫人的反应。特别是坐在次席的定军侯夫人,手指已无意识地绞起了帕子。
姜家儿女嫁娶向来偏爱清流,姜燕青的妻子也不例外。定军侯夫人的父亲供职于国子监,大抵是没料到自家女儿能如此高嫁,平日教养以知书达理为主,谋断判事之能反而次要。定军侯夫人也是标准闺秀做派,平日不出错漏,只是一遇大事就易露怯。
此时也是如此。
由于挑婿的眼光过于毒辣,未免落个结党营私的恶名,定军侯府早早便与两个出嫁的女儿避嫌。自打她嫁过来,就没见过那位嫁去江东的大姑姐,要不是逢年过节还有点面子礼,几乎要以为没这个人。二姑姐倒是常住京城,却甚少与娘家往来,只在正月初二露个面,寻常日子要是见到,必定是在别家的宴会上。
定军侯夫人在很长时间都以为,夫家与两位姐姐的关系疏远,这也是这么多年都没往前凑过的缘由。
不过——
咬了咬下唇,她想起前些日子从家中抬出去的宝剑,又举棋不定起来。
若是二姑姐真与皇后冲突起来,她是该帮——还是不帮呢?
然而她想象中的两难场面并没有出现,因为叶夫人并没有像旁人料想的那般勃然大怒——她不仅面色如常,还悠哉地吐了一片瓜子皮。
“放肆!太傅的家教如何还轮不到你来多舌!”
出声的不是本该暴怒的叶夫人,不是与皇后针锋相对的兰平郡主,更不是因疼痛而眉头微皱的叶可可,而是本该作壁上观的太后。
“太傅乃肱骨之臣、国之脊梁!可可不过是孩子心性,便被你这小小女官大做文章,假以时日,是不是哀家都入不了你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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