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茗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苍白了一些,下意识的就想往回退,偏偏这时少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些山匪祸害了不少香客,如今伏诛,姐姐不觉得大快人心吗?”
“当、当然!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叶茗强自镇定道,手指用力抓住了窗前的护栏。
叶可可见状也不在刺激她,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法场上。此时监斩官已读完了罪状,刽子手取出磨亮的砍刀,用干净的白布擦拭刀刃——这就是要动手了!
眼看同伴被拔出了背后的明诰,囚犯顿时骚动了起来。他们不过乡野村夫村妇,哪有悍不畏死的勇气,顿时就哭闹了起来。一时间,法场上空净是污言秽语的咒骂和求饶的哭喊。
“呸!都是你们这些狗官害的!”最先被拔出明诰的男人额头冒出了青筋,“狗官!狗皇帝!你们不得好死!”
“大胆!”话音未落,监斩官猛得起身呵斥,“此獠大逆不道,蔑视皇恩!给我堵住他的嘴!”
金吾卫当即上前,撕下囚服的衣摆,随便团了团,粗暴地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男人犹自挣扎。
刽子手见状不敢再耽搁,手中砍刀一挥——
“噗。”
手起刀落,一颗大好头颅在喷溅的鲜血中落地,轱辘着滚了好远。
法场寂静了一瞬,随后便爆发了疯狂的哭喊与咒骂。
有了第一个祭刀,刽子手们动作也麻利了起来,一块块明诰被抽出,一颗颗头颅被斩下,眨眼间,法场已被染成触目惊心的血红,冲天的血臭弥漫开来。
饶是不是第一次见到人被杀,叶可可一时也难以承受如此血腥的场面。她用袖子掩住口鼻,把目光从血泊转到了身边堂姐身上,却见后者抖如糠筛,眼看就要跌坐在地。
叶茗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满地乱滚的人头,面无血色,嘴巴微张,嗓子里不停冒出古怪的音节,像是一道被斩成数段的尖叫。
“啊、啊、咕、啊……”女子像是整个人都被魇住了,一寸一寸地滑到地上,呼吸大得吓人。
叶可可当机立断,双手用力将堂姐与窗户撕开,将她拖到了雅间屏风之后。
“叶茗!”她拍打着女子的脸颊,“你清醒一点!”
远离法场的叶茗似乎眼睛逐渐有了焦距,然而就在叶可可以为她缓下来的时候,她又忽然高声尖叫了起来,疯了一般扑向门口!
然而,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直接挡在了门前。
“姐姐怎么如此惊慌?”叶可可把她推回原位,“先前约表哥去后院时不是胆子很大吗?”
跌坐在地的叶茗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了一下,“你、你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