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棋还想再辩,叶可可却听懂了。
这是让她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都在禁军眼皮子底下好好待着。
“世兄好意,小妹自当承情。”她按住玉棋,“不过家中父母年迈,未免二老忧心,烦请世兄许宋家表哥代小妹先去报个平安。”
“这是应有之意。”杨临清答应得很是爽快,“为兄定会选武艺最高者,保世妹平安。”
他确实也这么干了。
当叶可可终于登上下山的马车,见到车里杵着个明晃晃的魏王世子时,直接傻了眼。
“你不是没领救人的俸禄吗?”她脱口而出。
秦晔瞥了她一眼,“杨临清自掏腰包补上了。”
你不是皇亲国戚吗?
别为五斗米而折腰啊!
叶可可很想抓着少年的衣领摇醒他,但为了小命着想,只能作罢。
平心而论,秦晔作为护卫的实力显然不容置疑,但叶可可着实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难道要用“道虚那天是不是在忽悠你”来开场?
好在秦晔似乎也不是很想跟她聊,只是沉默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
叶可可心中一动,循着看去,就见北衙禁军押送着一队囚徒,其中有些是昨夜入寺的山匪,但更多的是老人与女眷,还有几个哭哭啼啼的孩童。
少女瞪大了眼睛,“这是……”
“此地的山匪与其家眷,”秦晔答道,“基本都是附近的村民,代代居住于此,不少人还有亲属在招提寺中担任杂役。”
“那些杂役仗着能在寺中通行无阻,帮寨中物色猎物,专挑家境殷实的香客拦路劫杀。此次能把主意打到你头上,是以其俗家老母相逼,说动了寺中掌勺的僧人。”
“这些农……山匪胆子怎会胆子如此之大,”叶可可小心斟酌着用词,“敢在天子脚下绑架官宦子女?”
“他们既然世代久居于此,定有祖传的行当可做,何必为非作歹?”
秦晔闻言扭过头来,漂亮的脸上似笑非笑,语气颇为玩味,“看样子,叶小姐还不知道青苗法。”
叶可可一愣。
见她忪怔,少年换了个坐姿,依靠在窗边,双腿随意曲起,怀中抱着佩剑,懒洋洋地说道:“去年新帝亲政,第一件事便是改革储粮算法,命各地将库仓余粮折算为现钱,贷与民户商贾。贷钱随春秋两税归还,收息二分,因而得名青苗法。”
“这……”少女思索了片刻,“我听闻为近年多遇灾害,收成连年下降,民间借贷盛行,收息高者可达四分之多。这青苗法既可充盈国库,又能解百姓之急,听上去倒是惠民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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