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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1 / 2)

“懿懿,是朕不好。”他低声道。

赵懿懿却直起了身子,温声道:“陛下何必说这些话,妾身全然懂得。此事,过错仍是在妾身父亲,若非他为着自个的利益,屡屡上疏与陛下作对,陛下也不会如此。也怪他利欲熏心,连累了兄长”

她将他摘了个干净,与过往的争锋相对,还有那些置气时的话,决然不同。

看了眼天色,她又笑道:“已然不早了,妾身还有些宫务未处理完呢,就不留陛下了。”

这是变相的逐客令了。

看着她捏在手中的单子,顾祯一阵失神,随即放缓声音问她:“可有什么棘手的宫务?朕给你瞧瞧。”

她摇了摇头:“多谢陛下,自那日陛下提点过后,妾身在处理宫务上得心应手许多,暂时倒是没什么棘手的事儿。”

无论什么法子,也不能叫他停留片刻。

手掌猛地用力,指尖在手心处留下道道痕迹,顾祯不得不笑了几声,无奈道:“若是没有,那便再好不过了。”

将顾祯送走,又将单子核对过一遍后,赵懿懿让人给尚仪局送了回去。

“就按着这上头的办罢。”她淡声道,“总归亲蚕劳酒也有例可循,若是还办不好,便是她们不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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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程祭酒亲笔给赵维民回了封信,拒绝了他三子入国子学的请求。

紧接着,赵维民便听说了国子学不收私生子的规定。

他没当回事,明面上虽是在准备赵辰入国子学的事,私底下却是到处打听送礼,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转圜的机会。

却被一个曾经相好的同僚给骂了一顿:“你以为陛下颁这旨意为着什么?近来要送孩子入国子学的,除了你还有谁?你家三郎可不就是私生子,真以为你自个叫着嫡出,就真是嫡出了罢?”

“阿徐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她的儿子,本就是我嫡出的三子!”赵维民涨红了一张老脸,同那同僚据理力争。

那同僚呵呵一笑:“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你自个心中有数,我也是看在曾经同僚份上提点你这一句,你既然听不进去,那便算了。”

赵维民气了个半死,拂袖离去。

然回去自个静思以后,越想越不得劲。

越来越觉得,陛下这旨意,似乎还真有针对他的意思。

这些年虽在心中一直说舜年是嫡出,然究竟嫡出还是庶出,他心里也有数。

思及此,赵维民深吸口气,却又觉得奇怪。陛下此举,分明像是替她那长女做的,可陛下不是一向跟他那长女关系平平么?

还未等他想清楚两个儿子的事,却又传来了河间侯府要退亲的消息。

那河间侯府的人甚至没亲自来,只是派仆从将庚帖送了回来,道淮安侯府若是同意,再登门商议。

赵维民一时暴跳如雷,骂道:“当初这亲事也是他们家提的,如今又是他们家要退!还真当我们赵家女是他们崔家囊中之物,想要便要、想退便退了?!”

赵原劝道:“父亲,咱们家如今这个境地,崔家想退婚,也是必然的。”想着此事,他心中也有些恼,眉眼蕴了些戾色。

想着家中处境,到底又尽数化去。

赵维民噌地站起了身:“此事休想善了,我这便进宫见皇后娘娘去!”他恨声道,“若不是那崔扬老东西不在京中,我现在就上门找他要个说法去!”

赵辰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好笑,前几日还说阿姐虽是皇后,却是外嫁女,让阿姐不要插手娘家的事。转瞬遇着了事,又记起来阿姐是赵家女,要去找阿姐做主。

他知晓父亲此番动怒,并非是真心为着二姐姐的事,而是觉得自个被下了面子。

“退了便退了。”赵辰有些烦躁地说,“二姐姐难道还非他们崔家不可?便是真叫二姐姐嫁过去了,也是被崔家磋磨的命。”

赵维民余怒未消,在家中怒骂许久,还未等他做出个决断,宫中便有女官登门传皇后之令,要将赵二姑娘接进宫去小住。

那女官着青色圆领袍,头戴幞头,一身男子装束,立在那儿盈盈笑道:“娘娘说,知晓侯爷与徐夫人伉俪情深,必然舍不得徐夫人一人在寺中祈福,侯爷这几日正好也没什么事做,不若便去寺中陪伴徐夫人去罢?”

赵维民猛地顿住,然看着女官手中那按了内侍省印的文书,便将未出口的话都咽了回去,伸手接过那皇后令,恭声道:“臣领命。”

那座山寺清苦,他原是想着过上两日便将阿徐给接回来,哪想到,长女竟还记挂着此事。

这一点,倒是他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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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听闻崔家要退亲时,赵懿懿也是怒火攻心,生生掰断了一根鸡距笔。

然看着赵端端面上的笑靥时,她脸色也稍稍和缓了些。

“阿姐。”赵端端依偎在她身上,压低了声音说,“他昨日来找过我,说叫我等他,他必然会解决好家中的事,求我给他些期限。”

赵懿懿手中捏着樱桃柄,猛地回首看她,眉眼沉了几分,轻声问:“那你是如何想的?”

在京洛同一辈中,崔思远也不失为一个出色的世家子,若是端端真喜欢,她倒也不是不能再多考虑一二。

赵端端摇了摇头:“我才不要。”她面上一派坚定之色,眉眼凛冽,“他之前都解决不了,以后又怎么能解决好?除非他娘死了,不然即便我嫁过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赵懿懿一笑,面上闪过些许欣慰之色,将赵端端揽到了怀里:“嗯,是该这样。不要就不要了,阿姐以后给你挑个好的。”

赵端端也笑:“对呀,我才不要捡以前的东西呢,显得我没人要,只能吊死在他这颗树上一样。”

“嗯,不捡。”赵懿懿眉眼间具是柔色,温声道,“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补救便没了意义。”

殿外,听着从窗口中飘出来的声音,顾祯的脚步猛地顿住。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