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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2)

他瞥一眼却戎,眼底是露骨的欲望:“不过你手段似乎不太行,居然到现在还没得手……需不需要我来教你?”

对于这样自说自话,把自身想法安插到别人身上,认为别人都跟他一样的雄虫,解雁行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不过他也清楚卢斯恩过来玩一手自爆卡车的目的,就是想离间他和却戎的关系。

这十四年确实没白认识,卢斯恩居然也看出了却戎这种典型的心眼多型雌虫最容易多想,即便知道卢斯恩就是纯来恶心他们的,却戎心中还是会留刺,日后若是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忍不住心生怀疑,并且憋在心里任其越滚越大。

不过卢斯恩绝对想不到,与却戎仅仅认识不到十天的解雁行也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还很有行动力地一发现就根治。

所以当他自以为走了一步又损又好的棋,趾高气昂地瞥向却戎的时候,居然没有看到他动摇的眼神。

下一秒,却戎微微朝他笑了下,缓步向解雁行走去。

背脊永远挺直的雌虫好似一棵蓬勃向上的青竹,郁郁葱葱,生命力旺盛得让人妒嫉,想折断他的虫数不胜数,祈祷他主动弯腰垂怜的有,试图使用暴力逼迫他的也有,但青竹的目光永远向上,从未为任何虫低下头。

可就在今天,卢斯恩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他看见却戎单膝在解雁行的腿边跪下,摸惯了枪械已经磨出茧的手伸出,轻之又轻地触上解雁行的脚踝,将他的皮鞋温柔拖起,放在了自己的右腿膝盖上。

这个动作令他不得不垂下头,后背也微微弯起。

解雁行没有任何受宠若惊的模样,好像已经非常习惯,斜撑着身体,自然而然地抬腿踩在却戎膝盖上,看他为自己将松开的鞋带重新绑紧。

动作间解雁行慵懒地掀起眼皮,朝怔愣不已的卢斯恩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这个笑彻底点燃了卢斯恩嫉妒到发狂的怒火。如果却戎永远高傲不折,永远像对待他一样对待所有雄虫,那么卢斯恩绝不会如此失去理智,但他今天看着自以为永远是无虫能摘的高岭之花屈下膝盖,崇敬又甘愿地为另一只雄虫系好鞋带,他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却戎!我一只雄虫,我可是一只雄虫!追求了你四年,你却那样拒绝我……但今天,你,你……他和我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解雁行站起身,“不过你手段太低级了,需不需要我来教你?”

第28章

回家的路上, 却戎乐了全程,一回想卢斯恩被解雁行堵得又紫又绿的表情就笑,不回想也忍不住笑。

“别笑了……”解雁行担忧地拍拍却戎长裤右膝处, “没弄脏吧?这衣服可贵了。”

“啧,你这虫真是……”却戎无奈地瞥他一眼, 转而又心情极佳地发出豪言壮语:“等两个月后我回到军部, 资产解封,我三倍价格还你。”

解雁行转头看向却戎的侧脸, 雌虫的鼻梁高, 下颚线条流畅, 唇角犹还噙着笑。他为这句话微有怔然,最后也只是笑了笑,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光影, 换了个话题:“你突然跪过来,吓我一跳。”

“你哪里吓一跳了?我看你泰然自若,特别习惯别虫伺候你。”

“我主要怕你嫌刺激得不够,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舔我的脚……我该继续跟着你演戏,还是一脚踩在你脸上呢?”

却戎可不是什么拙嘴笨舌的虫, 立即:“你确定这些不是你希望我做的事?你好变态。”

“……”解雁行。

难得从雄虫身上占到一点小便宜, 却戎笑得肩膀都在颤,幸好车里还有自动辅助驾驶, 不然解雁行都担心他这么笑下去,车毁人亡。

“对了,那个克里普……”

“你说你保留了那杯水,是真的吗?”

“假的, 最开始我确实是想不计较了来着……”解雁行遗憾地说。

“好吧,不过别担心, 他还是会付出代价的。”却戎冷嗤一声,“那些因为本能,行为不受控制的雌虫我还能理解,但他今天完全就是蓄意谋害,这种惯会仗势欺虫的家伙,必须要受到教训……不过得等段时间,现在我不太方便搞他。”

“……嗯,辛苦你了。”解雁行点点头,忽然笑起来,“没有你,我今晚说不定就要‘失身’了。”

“你太特殊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却戎话有一点多,他的食指敲击着方向盘,随意懒散地说,“除了你之外,我没见过任何一只不愿意娶君侍的雄虫,只有娶不到,没有不愿意娶的……当然,娶不到的雄虫都很少,就连谢帕德那样的阳痿都有雌虫肯嫁。关键你的雄虫素又那么的……强烈甘美,超过了其余普通雄虫的五倍有余。”

“有了君侍的雄虫,吸引力就没那么大,也就不会有雌虫甘愿冒风险也要嫁过去。更何况现在很多雌虫都开始倡导宁缺毋滥主义,如果不能保证婚后与雄主之间的关系和睦,性生活稳定,他们宁愿单身不婚。”

“其实大多雄虫都不惧被雌虫强迫。只是一个月多一天的辛苦劳作,就能换得大额的资金流入,对雄虫来说是笔划算的买卖。

而且雌虫嫁进门之后,惹得雄虫不快了,心狠点的雄主有的是办法家暴整治。即使有明文规定的三十天,他们照样能让君侍痛苦得宁可离婚承受两到三年的戒断期,也不愿再待下去;雄主家的其他君侍也会看不起这种耍手段强行嫁入的雌虫,还分掉了雄主的精力,双重针对下,雌虫的处境会非常难堪。

如果碰到是懦弱的雄虫,他们抵抗不过雌虫,很容易就会抑郁,哄不好的话到时候雄虫素一干涸,痛苦的还是雌虫。特别是雄保会还会闻讯登场,帮着雄虫整治。”

“所以你这样格外吸引雌虫,却又非常注重节操,心软,被雌虫逼迫得节节败退的雄虫,真的很少,反正以我浅薄的阅历,只见过你这么一只。”

“克里普这虫的虫品极差,但做惯了欺善怕恶的事,很有看虫的眼光。就是吃准了你没背景,家里没君侍,心不狠,但也不脆弱,这样极品的雄虫万里挑一,所以可着劲的欺负你,迷情药都敢下。”却戎冷哼一声,“想得倒是美。”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有些感慨:“解雁行,你好像总是这么特殊。”

……

豪华安全的别墅内,勤奋的小助理齐诺早已按照主虫吩咐准备好了夜宵,热气腾腾的三宫格火锅咕噜咕噜冒着泡,口味分别是麻辣、番茄和菌汤,先前解雁行其实还试探着提议过罗宋汤、冬阴功和寿喜锅口味,得到了齐诺一张苦瓜脸:“主虫,给我点时间研究一下菜谱……”

既然主虫要求多多的肥牛肥羊,给的经费又充足,齐诺定起菜来自然是毫不手软,各种肉堆了满满一桌子,并且热情地说尽管放开吃,冰箱里还有存货。

回家之前,却戎特意开车绕路去买了一箱啤酒,解雁行上楼换个衣服的时间,他已经穿上家居服和齐诺坐在桌旁,变化出尖牙抵在酒瓶口上轻轻一磕,瓶盖应声而落,比齐诺用开瓶器的速度快了好几倍。

“主虫你喝酒吗?”齐诺兴致勃勃地问,已经完全忘了三天前究竟是谁烂醉如泥地在车里睡了一整晚,第二天含泪洗虫铠纹身。

“我不喝。”解雁行笑着摇摇头,给自己配了一碗蘸碟,开开心心地涮起了肉。

却戎一改当初在烧烤店滴酒不沾的矜持,筷子还没动就先吨吨吨灌下一瓶酒,解雁行不喝酒,他就去逗齐诺喝,小亚雌就是典型的不知道自己酒量几斤几两,被激将几句就跟着吨吨吨喝酒,解雁行快吃饱的时候,齐诺就已经晕晕乎乎虫鬼不分了。

天色已晚,万籁俱静,偌大的别墅内只有餐厅开着一盏明亮的灯,驱逐周边无际的黑暗。餐桌上氤氲热气袅袅地飘散,好似冰冷世间最后的一点温暖,朴实又温馨。解雁行看了却戎一眼,对方垂着眼,手指在酒瓶上有节奏地敲打,时不时喝上一口,腿边早已堆满了七倒八歪的空酒瓶。

即便解雁行早就已经吃饱了,但仍旧没有离桌,有一搭没一搭地从锅里挑出一点豆芽菜,坐在却戎的邻座细嚼慢咽。他安静地等待着,神色温和而平静,极有耐心地等待身边那只雌虫如愿被酒精麻痹的那一刻,等待着蚌壳忍不住松口,向外人展露他被石子磨得千疮百孔的柔软内里。

“……我,”却戎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沙漠中干渴多日的行客,即便他刚喝下去了十多瓶啤酒。他停顿了一下,喉结因吞咽而上下滚动,等到再次开口时就流畅了许多:

“我的雌父叫却琼。”他说,“是伽蓝的第一任雌君,在他们存续三十七年的婚姻关系里,雌父总共孕育了三只雌虫,我的大哥却伐,二哥却征,以及我,却戎。”

“我对雌父没有什么印象,因为在诞下我之后不久,他就因病故去了……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很内敛很温和,脾气很好的雌虫,是一名学院老师,教授的是烹饪厨艺课。他这一生过得还算顺遂,和雄父关系和睦,虽然没有生下雄虫,但是我们弟兄三个都是高等雌虫,他雌君的位置坐得非常稳。只可惜命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