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戎很想说不,但拜卡拉却先调整好了表情,主动走到院子大门前,朝他们热情洋溢地挥了挥手,大声喊:“却戎雌兄!”
说好的“不会有虫来扰清净”的呢?却戎内心在骂虫。
解雁行礼貌地回之以微笑,让齐诺留下熟悉房间,带着却戎走到了铁门前。
“雄子您好。”拜卡拉牵着狗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我是卢斯恩的雌侍,也是却戎的弟弟,拜卡拉。雌兄,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你嫁给了卢斯恩?”却戎眉头皱得更紧。
解雁行转头看向他,却戎立刻会意小声解释道:“雄子您是否还记得在军部对外办事处底楼,和我起冲突的那名陆军军雌,他叫宾,是卢斯恩的雌君。”
不过却戎没有说出口的是,卢斯恩之所以会娶宾,一半因为宾是高等雌虫,还有一半则出自对他的求而不得,所以故意娶同他敌对的宾为雌君恶心他,虽然根本没有恶心到……至于拜卡拉,却戎看着对方金色的眼瞳,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这样。”解雁行仔细翻找记忆库,才从最底层找到了这么一只虫。
“雄子你们是刚搬来的吗?”拜卡拉笑着问,“这里之前似乎是属于景鸣晖雄子名下……”
“是的,他将这处房产赠予我了。”
“……?!”这个答案显然比‘我从景鸣晖那里把房子买下来了’要令虫震惊得多,拜卡拉微微张开嘴半天没说得出话来,足以可见景鸣晖厌雄的形象到底多么深入虫心。
好半天拜卡拉才找回声音:“敢问,您的名字……还有,您是景鸣晖雄子的……?”
“嗯……朋友?”解雁行笑了下,“我叫解雁行,代我向你的雄主问好。”
拜卡拉:“……”
他莫名其妙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一点别样的意味,可解雁行纯良无辜的神情又完全不是那回事。再抬头看向却戎,后者也有点欲言又止的模样,非常微妙。
“好的……那,解雁行雄子再会……”
“再见。”
拜卡拉一走,解雁行立刻转身看向却戎,问:“你和卢斯恩有仇?刚刚你就差指着他鼻子大骂你怎么嫁给那糟心玩意了。”
却戎发誓他把内心想法掩饰得很好,皱眉也只是非常轻微的动作,是解雁行自己敏锐善于读心就胡乱诋毁他,“卢斯恩十分擅长花言巧语,雌侍数量只多不少。拜卡拉明明有能力嫁给一名家世或许相较而言稍差的雄虫成为雌君,为什么要嫁给卢斯恩做不知道第几个雌侍?这和雌奴有什么区别?”
在若干年前,雄虫不但可以拥有一名雌君和若干雌侍,还可以拥有数不清的雌奴,雌奴没有任何权益保障,可以被雄主当物品一般肆意交换,也不需要遵循三十天律法。现如今在稍微发达些的星球上都已经明令禁止收取雌奴,只有落后的第四外环星还偷偷存在雌奴的说法。
至于混乱的第五星,则完全调转了角色,那里是雄虫的地狱。
解雁行无法回答却戎的问题,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个虫有个虫的想法。”
……
别墅内显然在他们来之前就进行了一番充足的补给,冰箱塞得满满当当,齐诺用着昂贵的厨具大展身手,制作了非常丰盛的午餐。用过午饭,解雁行躺在花园凉亭下晒着太阳昏昏欲睡;却戎则和齐诺站在一棵大树下面,谋划着怎么上去掏鸟蛋。
但景鸣晖所谓的“不会有虫来扰清净”大概完全建立在他本人凶名在外的份上,与别墅之间的距离毫无关系。拜卡拉还没走多久,就又有两名雌虫带着礼物接连按响了门铃。
纯黑发黑眸的陌生雄虫,景鸣晖的朋友,身边站的雌虫还是却戎,三者结合起来简直就是王炸,炸穿了雄虫们所谓的“贵族圈”。
一下午,来拜访的客虫络绎不绝,出自各家雄主的授意前来送乔迁礼,并邀请解雁行有空前去自家做客。到后来解雁行都有点笑麻了,虽然态度依旧春风拂面,但就愣是全在门内外交谈,一只也没请进屋。临近傍晚,甚至还有一名雄虫亲自登门拜访,来头大得却戎都愣了一下。
“我叫谢帕德·阿库勒。”雄虫道,“我的雄父是首都雄保会的会长。”
之前跟着解雁行去选择警卫员的还只是一个区的雄保会副会,权力就已经大得惊人,而面前的这位雄父是整个市的正会长……
“你好你好。”碍于权势,解雁行硬挤出最后一丝笑容,将虫引进了家。
他唱白脸,自然有会揣摩圣心的虫唱黑脸,却戎面容冷峻地立在解雁行座椅旁边,眼神凶恶得就差拿把砍刀收保护费。
好在谢帕德也不是什么傻白甜,进去刚坐下就摸出一张黑底鎏金的邀请函,开门见山道:“解雁行雄子,明日晚七点,我雄父将在格瑞戈登城堡庄园举办慈善拍卖晚宴。此次晚会所有的拍卖善款都将捐往本市的西部贫困区,以及临市的东部山区,帮助那里的孤雌虫崽生活和上学。诚邀你出席。”
虫族的市基本等于地球的国家概念,解雁行所在的首都是第三星最高领导层所在地,而五大行星之间的最高权利中心则在上行星,实行联邦制。各个星球以及各个市之间也曾有过战争,但近百年来都在和平发展,除了第五星仍旧混乱不堪频出动乱之外,其余地方已经鲜少出现战争。
“……”解雁行垂眸看着邀请函上的内容,微微一笑,“这是我的荣幸,感谢会长的盛情邀约。”
谢帕德点了点头,按开终端:“方便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解雁行自然没有理由说不,但这之后谢帕德就明显有些欲言又止,一副想走又想留的模样,看得却戎头疼,直到解雁行无奈地笑了下:“有什么话就问吧。”
谢帕德尴尬地喝了口杯中的水,这才发现齐诺送上来的竟然是热茶,他惊了一下,态度愈加端正,硬着头皮问:“雄子,你究竟为什么不愿娶君侍呢?”
“你不是也没娶吗?”
“……你知道我的事?”谢帕德再次感到惊讶。
“不知道,我猜的。”解雁行端起茶杯,“雄虫独自出行,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只能解释为你没有君侍。”
“……我的情况和你不一样。”谢帕德摸了摸锁骨,有些羞赧。他怕解雁行追问具体是什么不一样的情况,但面前的雄虫只是笑了一下,居然没有再问,只是说:“你就说我是同性恋,只喜欢雄虫吧。”
谢帕德:“……”
谢帕德下意识往后缩了下腿。
这个动作惹得解雁行笑个不停,“行了,快回去交差吧。”
谢帕德不敢立刻拔腿就逃,因为这样太过失礼,他只能强打起精神硬撑着和解雁行又胡乱聊了五分钟,这才强颜欢笑地离开了。
他一走,快言快语的齐诺当即就问:“主虫,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当真只喜欢雄虫?”
“你觉得呢?”解雁行无奈地瞥他一眼。而且说实话,他到现在仍旧连雄虫雌虫都分不清,发色明显的还好,遇到那种不浅不深的,他眼珠子看穿了也看不透。
齐诺明白自己被骗了,但他又不气馁地抛出下一个问题:“刚刚那只雄虫又为什么不娶君侍啊?我看他年纪比主虫还大,按道理都应该君侍成群了。”
“阳痿。”“阳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