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甯考虑到有些人腿脚不便,便和他们约好了,次日午时到花雨楼碰面。
当天她的马车回到君家,天时已经很晚了,从而错过了晚膳时间,只能自己进后厨找些吃的。
吃完了晚饭,她才回到西苑。
快走到房门口时,听见屋里有人在讲话。
“王爷,属下已查实,除了家百福之外,近期到衙门报案的人,几乎都有被征收不同额度的银子,像家百福这种级别的,征收一千两,其他酒楼、客栈报案被征收三到五百两,若是私人案子,钱就少一些,但最低也要收十两。”
穆霆尧冷眸微凝:“刘溥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天子脚下堂而皇之的搜刮民脂民膏!”
“王爷……”十六看了眼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楚昀,欲言又止。
穆霆尧沉声道:“讲!”
十六继续道:“除了刘县令之外,属下还查到,京城附近小城镇上的县衙也这么做,有些小官凑不够钱,只能假扮强盗到民间去抢。”
“简直无法无天!”穆霆尧手中的毛笔,倏地断成了两截。
楚昀叹了声:“每年一到四皇子和六皇子的生辰,兄弟俩为了比出谁的生辰宴排场更大,总要闹出一些事端来,但往年只是两个派系之间互斗,并未伤及他人,今年却明目张胆的从百姓手中搜刮,着实是过分了些。”
穆霆尧微微眯起眼,语气中极力压制住了怒火。
“他们要争权夺势,罔顾民生也就罢了,仅仅是为了个排面,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若本王再坐视不理,如何对得起那些为东夏战死的亡魂!”
他抬起了头,吩咐道:“你去把曲雪乔请出来,是时候是给曲孑找个爹了。”
“是!”十六应了声,转身离去。
楚昀随意地翻着一本《论语》,似笑非笑道:“那孩子刚出生时我看着像六皇子,前几日丨我又见到他,却是越看越像四皇子,所以他父亲究竟是谁?好难猜呀……”
穆霆尧没有接话,若无其事的从笔架上拿了一支新毛笔,开始蘸墨。
楚昀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倏地将论语合上。
“话说回来……王爷,如今那件事证据已确凿,你打算怎么处理陈芝茹?”
穆霆尧欲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十六的声音:“属下参见穆王妃。”
她回来了?
穆霆尧下意识地放下了毛笔,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楚昀遗憾地叹了一声:“诶,我还是走吧,省得又被你们夫妇俩合着欺负我……”
等他走到门口时,被发现偷听的君如甯刚好把门拉开。
见他要走,君如甯马上问:“楚大人这就走了么,怎么不多留一会儿?”
“夜黑风高,我怕继续留下来会没命,还是走为上策……”楚昀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便绕过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