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看着他,微微抬眉:“哦?那你为何还与我来往,还与我成婚?”
“我母亲告诫过我,说与人来往要将心比心。远亲不如近邻,你们家都是好人,待我们也好,不可人云亦云,辜负了你们。”
严祺的母亲去得早,容氏对她也不过只有些许模糊印象。不想,严祺竟牢牢记着她的话,容氏心中不由一暖。
“傻瓜。”她轻声道,“你既然早知道这道理,还计较许多做甚。纵然你那些族人看不起我,我嫁给你的时候,他们也早该气死了。再说了,京中的人既然不曾因为你发达了就看得起你,难道你那些族人就会因为我当上了侯夫人而看得起我么?越是这样,你我才越要把日子过好了,似神仙一般逍遥自在,让他们看了觉得吃不香睡不好才是大善。”
严祺听得这话,目光动了动。
“你真是这么想?”他问。
容氏有些不高兴:“我何时骗过你。”
严祺的神色终于松了下来。
他想了想,片刻,道:“静娴,离开京城之事,其实我也考虑过。不过我暂且不想去扬州,我想回南阳看看老房子,再将各处产业都盘查盘查,你觉得如何?”
容氏露出微笑:“当然好。”
天气一日一日暖和起来,转眼便到了五月。
端午刚过,一个消息就在京城的贵胄官宦们中间流传开来——严祺打算带着妻子儿女回南阳去祭祖。
事不大,之所以被人津津乐道,是因为主角是严祺。
无人不爱痛打落水狗的戏码,尤其是严家这样的暴发户。严家靠着外戚身份,在京中风光了二十年,眼红的人不在少数。无论是世家大族、宗室贵胄还是寻常的官宦人家眼里,严家都是个小人得志的角色。先前他们看着严家起高楼,现在看着严家楼塌了,无人不是拍手称快。
“说是祭祖,谁知道呢。”皇宫里,王承业亲手给王皇后倒了一杯茶,“回去也好,我看,他们在京中也是没脸待了。”
王皇后没说话,倚在凭几上闭目养神。
徐氏在一旁为王皇后打着扇子,轻声道:“从前每逢文德皇后的父亲冥诞和忌日,宫中都不曾少了送去些赏赐,如今高陵侯要回乡祭祖,中宫是否也表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