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容昉夫妇去了南阳,严祺也要去南阳,让他带上漪如去见见外祖,倒是合适。
容氏沉吟,终于缓缓颔首。
“可他们若不在扬州了,怎么办?”她问。
“你父亲那脾性,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严祺道,“就算他当下不在,过些日子也会去,漪如总能跟他们见上一面。如此,也能了了你一桩心事不是?”
容氏目光不定,少顷,终是叹了口气,道:“如此也好。”
夫妇二人又商议了一番,用过晚膳之后,严祺遣人将漪如唤来,对她说了去扬州的事。
漪如虽然一点也不觉意外,但还是露出惊喜的笑容,满口答应下来。
“你去扬州,乃是要见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容氏叮嘱道,“见了他们,万万不可无礼,莫惹他们生气,知道么?”
“知道了。”漪如笑眯眯道。
严祺不日就要动身,容氏也不磨蹭,随即吩咐陈氏去替她收拾行囊。
陈氏年纪大了,极易水土不服,也受不得路上颠簸,故而此番不随行。
对于此事,陈氏埋怨颇多,一边替漪如收拾行李,一边喋喋不休:“我看,主公年纪轻轻,却是糊涂了。千里迢迢的,大人尚且劳累,何况孩童。这一路上,你们若是遇到个什么事,我们在京中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岂不让人揪心。”
漪如无所谓:“阿姆莫想得太坏。此去的人,除了我父亲,还有崇宁侯。父亲说了,两边一道出行,光仆人就不下好几十,什么物什都一应俱全,哪里会不舒服。再说了,我去扬州是为了探视外祖父外祖母,许久不曾见过他们,我想念得紧。”
“什么想念得紧,你就是想着出去玩。”陈氏瞪她一眼,道,“他们大多日子都在南阳,要探视,将你送去南阳不好?还有,主公怎突然生出这个主意来?可是你又弄出了什么名堂?”
漪如面不改色心不跳,无辜道:“阿姆这是哪里话?我这两日,除了替母亲去庙里烧香还愿,什么也不曾做。再说了,父亲每次回来,阿姆可都是在我旁边看着的,我可曾当着阿姆的面,跟父亲提到过半个字?”
这倒是不曾,陈氏看着她,神色缓下。
漪如睁着无辜的眼睛,仿佛受了委屈。
心里却想,陈氏不愧是最了解自己的人,这话可谓一针见血。
昨天下午,漪如特地去了净土院,为容氏还愿。之所以选这里,不仅是因为容氏喜欢,还因为它毗邻着罗半仙的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