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又开始隐隐有些心浮气躁。
窗外不知几时传来了雨声,越来越大。
他转过头隔着紧闭的窗户往外面看?了一?会儿,顿了顿,起身穿好衣服,举步走了出去。
外面大雨如注,将亮未亮的天色越发透出清冷,长街上一?片寂静。
范玉竹正抱着双膝坐在门前石阶下?,任凭雨水冲刷,一?动不动。
江云起皱了皱眉,打着伞走过去站在了她身旁:“起来。”
她仍是?在大雨中闭目仰头,没有反应。一?张脸上早已?是?水痕满布,看?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
江云起没好气地往前走了一?步,用手里的伞遮住她,冷声道?:“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你要什么就直说。钱,还是?要为江少枫打听?什么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木然地张口说道?:“我只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我已?不再是?江月府的人?了。”
江云起微微怔了怔,但旋即又狐疑地看?着她:“江少枫赶走了你?他不是?这样的人?,十七也不是?。”
听?他称呼李青韵为“十七”,范玉竹自嘲地笑了:“我要杀他的妻子,他怎么可?能留我?你们说得对,我不过是?他的部下?罢了,他可?以留着我,也可?以不要我,而我只能遵命。就像你,现在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替李青韵报复,杀了我。”
江云起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不杀我?”范玉竹似有些意外,“那你就不怕我为江月府报仇,杀了你么?”
他却不以为意地静静说道?:“你就算杀了我,也报不了仇——我不欠江家人?的命,除非江少枫死了。”
范玉竹瞬间愣怔至有些茫然。
“你若真是?他的细作,我也不妨告诉你,”他说,“他的杀父之仇,你和常柳的杀师之仇,都与我无关。我唯一?做的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受了江月城主之位,且想?要凭自己的能力保住这个?位置罢了。”
见她愣愣垂下?眸去又不再言语,江云起沉吟了片刻,又道?:“但你若真的没有地方?去,大可?以随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