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枫略略挑眉,脸上仿佛写着一个利落的“说”字。
“少主说,他这两日托您的福,桃花前所未有的旺盛。”那文士似也觉得好笑,说到这儿,微微抿了下唇角,方才又续了下去,“如此繁琐之事虽有些不利于他养病,但也请您放心,他不会来争抢李阁主。”
李青韵乍然听到自己被点了名,不由一怔,转过脸定定地看着江少枫:“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抢我做什么?”又兀自恍然道,“莫非是记恨我那天给他加泻药的事?可是要打架我也不怕他的。”
江少枫轻咳了一声:“不是那事。”
“那……”正有些疑惑的李青韵突然一顿,刹那间福至心灵,望着他,笑着微微垂了眸,“哦,知道了,你怕他使坏心眼儿不让我跟着你。”
江少枫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还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李青韵听他这么一说,笑容顿时淡了,直直凝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都无所谓么?”
江少枫暗道糟糕,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青韵表示听不明白:“那你到底是有所谓,还是无所谓?”
江少枫顿住,看了眼一旁那个暗笑的传话人,心里把对方骂了百八十遍。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难为情,于是微微朝她倾身过去低声道:“以后这种话不要当着外人的面问……”
他话还没说完,李青韵就接了过去:“为什么?”她没觉得这个问题哪里有不可对人言,“我只是想知道他若真要来抢我,你会否担心。”
话音落下,她就那么直直地凝着他,也不笑了,好像他要是不回答,她就不会开心。
江少枫听见自己认栽地默默叹了口气。
“我不担心。”他说,“因我知道他抢不走。他也不会给你找路,咱们十七公子怎么会搭理他?”
李青韵失笑,点点头:“嗯。”又转头看向那传话的文士,“你听见了?我不会搭理你们少主的,就算他来抢也是白抢,你也不必拿这些话来让人不痛快,别说的好像江月哥哥还要他让着似的。”
江少枫偏过脸,扬起唇角,无声地笑了。
“是,是在下失言了。”那文士也十分知进退,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却从身上摸了枚一指长三指宽的沉香木牌出来,“江少主、李阁主,这是少主要我转交给两位的鹤云令,少主说欠两位的人情他都记着,若是二位来日有需要他或鹤云堡相助的地方,不必客气。见令如见少主,我们在其他地方的兄弟也会鼎力相帮。”
李青韵很不想跟他客气,但她还是转头看了眼江少枫,见他朝自己微一颔首,她立刻伸手把令牌接了过来。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江少枫说出了她的心声。
与对方互相辞别后,李青韵和江少枫再次踏上了前往雍州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