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废物,她选择了辞职。
江守成说她脑子有问题,是个神经病,才会辞掉有编制的工作。她想证明自己脑子没问题,想证明自己不是神经病,却发现,选项里全都是神经病。
无论她怎么证明,她都是别人眼里的神经病。
所以,当江守成逼着她去和一个三十八岁刚做过脑癌手术的男人相亲时,她从家里跑了出来,来到了江北市。
她知道,江守成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
但是现在。
她惊恐地发现,错的一直是她自己。
包厢里有人在唱歌:“我曾经毁了我的一切,只想永远地离开;我曾经堕入无边黑暗,想挣扎无法自拔……”
江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从一开始的选择就是错的,一步错步步错。
她亲手毁掉了自己的一切,离开了江守成的无边黑暗。来到江北市,遇到霍承司,她又一头扎进黑暗里。
黑暗不可怕,可怕的是[正确的]黑暗。
一开始的选择啊。
如果人生有重启键,能回到最开始的选择题……可是最开始的选择要从哪里算?
江眠禁不住想,人生最开始,应该是未出生时。
如果能回到最开始,她选择不要出生。
可是没人给她出这道题。
“请问您找哪位?”会所的服务员过来送酒,看到门口的江眠,连着大声问了三遍。
惊动了包厢里的人。
江眠茫然地抬起头,隔着绿植的叶子间隙,她看见包厢里,霍承司腿上坐了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
女人在跟他夸张地讲着‘拉二胡的刷两张卡买包’的笑话。
“她刷了多少钱?”霍承司的一只手扶在她腰臀,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慢条斯理地说,“我给你买个贵十倍的。”
门口服务员的声音再加大。
江眠和霍承司的眼神对上。
包厢里灯光来回晃,霍承司戴着金丝边眼镜,江眠看不到他的表情。
服务员开始撵她。
江眠看着霍承司,说:“霍承司,你能出来一下吗?”
包厢里静了一瞬。
霍承司没说话,赵公子带头起哄,包厢里重归热闹。
江眠看到霍承司的手伸进女人的腰臀线里,她愣怔地别开脸,突然不知道她叫霍承司出来干什么。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霍承司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