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英难免忍不住愤愤。
如此又过了两日,适逢陶伯璋休沐又来了彭家探望,她便有意没有出去迎他。
她佯装手里头一堆事忙着,其实是窝在书斋里走神,直到她阿兄陪着陶伯璋寻来的时候,她还在专心致志地咬着笔杆头想事情。
“咳咳!”彭子彤用力清了清嗓子。
彭英想也不想地抬头便道:“彭五郎你好烦——”
一个“人”字尚未出口,已被她猝不及防地生生卡在了喉间。
她定定看着近在眼前,显得有几分尴尬的陶伯璋,一时无言。
彭子彤看了看几乎石化的小妹,又看了看神色局促的未来妹夫,忍了忍笑,故作随意地道:“维明特意来看你,你也不知出去迎一迎。”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彭英就忍不住又有些上火,她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气氛顿时就微妙地沉默了下来。
最后还是彭子彤先反应过来情况不太对,找了个理由先走为上,把地方留给了他们两个单独说话。
但他这一走,屋子里就更沉默地让人有些难受。
彭英等了片刻没听见陶伯璋说话,终于有些忍无可忍地抬眸朝他看去,谁知这一看,却一眼先撞上了他通红的耳根。
她不由一愣。
“我……”陶伯璋有些不大自在地开了口,“我过来看看你。”他像是憋足了一口气,续道,“好几天没有见着你,我也不知茂廷说你一切安好是否有所隐瞒,现下看你没什么我就放心了。”
彭英片刻之前还蓄了满腹的怨气在碰上他这样的目光,听到他这番话时便倏地散了个一干二净。
她忽然有些想笑。
为阿爹的多虑,也为自己的纠结和反复。
于是她就忍不住真地失笑出了声。
陶伯璋被她这一笑笑地有些无措。
“我还当你这几日没见着我,或许很是高兴。”彭英抿着唇边笑意,佯作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他微愣,旋即疑惑又茫然地道:“你为何会这样以为?”
她就把父亲说的那番话转述给了他,又道:“我想着你既不肯住在我们家,说不定我日日去官署探你也会令你生出困扰,所以就没有去了,又见你这几天也没问起我不去的缘由,想来也是正合了你的意……”
“没有!”陶伯璋立刻否认,待她看过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看你突然不来,想着你或许有什么事,又等了两天你依然不来,我就、就问了下你阿兄,他说你一切都好,我便想……也许你就是不想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