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灵蕴说她是很冷静地写下这封信,而就在她写信之前,关翊还在指责她不够贤德,又说她待他不够关心,并声称要对表妹负责。
她并未同他争执,只说了句:有她无我。
事后公婆看她态度坚决,虽也偏向她这边,出面把曹表妹先送走了,但在对方的哀婉哭求之下,也仅仅只是送去了关家的别院,并未离开番禺。
她觉得看了场大戏,此时心态平和,只想回家过些清净日子,又言若父兄这里不方便,等她回来后就直接往金陵城去,借小师弟的光投靠卫国夫人。
邝胤当时看着那封信,真是好气又好笑。
他气的是关翊和关家所为,笑的,则是女儿还这样我行我素。她明明同陶伯珪都没有见过面,用起这层人情关系来倒是顺手,小师弟喊得那叫个顺溜。
邝胤毫不犹豫地做了决定,叫来邝秀之,让对方亲自跑一趟南海郡去与关家讲理,将邝灵蕴和关翊和离的事好好解决了,再把他妹子带回家来。
陶伯珪知道了这件事,便主动提出陪邝秀之一起去。
“弟子虽无什么长处,好在有些身份尚能用得。”他对恩师说道,“此事本是关家理亏,但若旁人要偏帮,我也能让他们有个顾忌。”
邝胤当即应了。
陶伯珪和邝秀之议定好行程之后,就在他生辰次日,即四月二十二日从苏州出发,乘船往南海郡行去。
陶伯珪抵达南海郡时正值当地雨季,他和邝秀之一路上没少被闷热潮湿的气候折腾。
陶伯珪还好,幼时好动,这些年练出来的身体底子也不算弱,所以虽觉不太好受但并无过多不良反应。可邝秀之却没那么幸运,途中生了回病,加上吃不太惯这边的食物,颇有些水土不服之症,硬是足足拖了半个多月才好,就这样都还是多得益于陶伯珪的照顾。
这么一出下来,等到入了番禺地界,师兄弟两人都差不多瘦了一圈。
好在雨总算是停了。
二人下船后便直接寻去了关家大宅,没想到还未走入巷中,远远就看见了车马长龙,还有不少人聚在巷口交头接耳。
陶伯珪和邝秀之不由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
“莫非是曹氏女那边又出了什么变故?”陶伯珪如是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