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多年对手,又同为当初征讨南越的人之一,楼宴也猜到了崔湛会自己带人上山来追剿他们,所以也在林中设下了埋伏,虽然他那一箭只是擦破了崔湛的面颊,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箭,让崔湛险些死在楼起的刀下。
之后崔湛就昏迷了,陶伯璋已让人把他送往了蜀郡去疗伤休养。
这些细节都是陶伯璋写在随战报一起送回来的信里的,后面的事谁也不知道,战报也好,信中也罢,都只是写到了崔湛受伤,至于他被送去蜀郡后的医治情况,现在京城里还没办法知道。
李衍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地把回信送出去了,还随了些宫里的药材,并下旨让窦老太爷父子即日出发前往蜀郡。
“还有这个。”陶伯珪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封皱巴巴的信,上面还染着些许乌黑血迹,“是阿兄在骠骑将军小铠的心口夹层里发现的。”他说着,朝陶新荷看去,“三姐,是给你的。”
齐军现用的小铠制式是陶新荷设计的,她很清楚那处夹层里应当放的是什么。
是将士们想要尽量保存的私人小物,又或者是……遗言。
她低下了头,没有言语。
陶伯珪走到了陶新荷面前,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陶曦月和长姐对视了一眼,说道:“新荷,这信既是崔将军写给你的,留在别人手里也是不妥当,你就算不想看,将来也该自己还给他,如此方算是你们之间的了结。”
陶新荷沉默了良久,慢慢伸出手去,将皱信接了过来。
几乎是瞬间,信封上那“与妻书”三个字便映入了眼中,陶新荷倏地抬起了脸,飞快重新把这封信塞到了袖子里。
“阿姐,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她边说,边站了起来,“阿娘那边若收到消息想必也会很担心,我明天打算去崔园看看她。”
陶曦月轻轻点了下头,说道:“你若有什么难处就来与我说。”
陶云蔚道:“新荷,我送你几步。”
陶新荷知道长姐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她本能地想要逃避,然而在陶云蔚的目光之下,她终是什么也没说,默认地与对方一起出了栖凤宫。
“你大约以为阿姐是要劝你接受他,但你也该知道,我向来是胳膊肘往里拐,所以我不会劝你。”陶云蔚慢步与她走着,缓声说道,“只是新荷,阿姐虽然很欣赏你的勇气,可也不希望你钻进牛角尖里,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