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新荷只好赶紧把梦话流程提了上来,当下闭着眼睛就嘟囔着骂道:“我过生辰你都不理我,没良心。”
说完,她还临场发挥地假泣了几声。
崔湛似是顿了顿,然后轻叹了口气,叹息声中明显带着浅浅笑意,再下一刻,他便就着抓住她的那只手,轻轻将她带入了怀中,一下一下,略显生涩地缓拍着她的后背。
陶新荷心里的怨气霎时就烟消云散了。
最后迷糊着在他怀里睡着的时候,她还弯着嘴角在心里想:我可真是好哄啊。
翌日清晨,当陶新荷睁开眼看见空空荡荡的枕边时,才发现自己又睡过头了。
倒不是她醒得晚,而是崔湛起得太早了。
他今日要回金陵城,所以比平日还早起了一个时辰,陶新荷也不知是该佩服他的动静无声,还是该感慨自己的睡眠质量之好。
但不管是哪一种,最后于她心中都只剩下了淡淡的遗憾与落寞。
“夫人,”春棠笑着说道,“少卿走的时候给您留了东西。”
嗯?陶新荷顿时来了精神,也没顾上去披衣服,直接起来趿拉着鞋就赶紧往春棠示意的书案那边快步走了过去。
案上放着一方檀木匣子,下面压着沓写满了字的纸,晨间春风自窗外微潜而入,撩动着纸角翻飞发出阵阵挲摩细音,陶新荷心中隐隐有些意识到这是什么,不由紧了紧呼吸。
她走到案前,下一刻,终于将一切看得清楚。
那果然是崔湛亲手写给她的字帖,打头的前几个字便是她的名字:丹阳陶氏新荷;然后是他的,建安崔氏湛,元瑜。
他还在丹阳陶氏和建安崔这几个字的旁边特意用朱笔画了圈,示意这些字比较重要。
再往下又是各家的姓,读下来差不多算是个简略的世系谱。
陶新荷忽然就明白了他这两天晚上在书房里做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暗暗平复着心间悸动,目光缓缓又落在旁边的檀木匣子上,然后伸手拿起,打了开来。
里面静静躺着一支荷花金步摇。
陶新荷弯起了唇角。
“夫人,这是少卿在给您惊喜呢。”桃枝在旁边高兴道,“这步摇真好看!”
她含笑挑了挑眉,低声宛若自语道:“我还当他真是块木头。”言罢,她回手将匣子递给了春桥,笑着说道,“来,待会帮我梳完头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