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陶曦月和李衍刚用完晚饭,听说她来了,李衍便回避去了书房,陶曦月则亲自出门迎了长姐入院。
“阿姐用过饭没有?”她问,“我让灶上再给你做些新的来。”
“你别管这些,我在小竹苑用过了。”陶云蔚说着,给她递了个眼神。
后者了然,旋即于进屋之后不动声色地屏退了左右。
“你们想知道的事我已问过陆简之了。”果然,陶云蔚一开口便直截了当地入了正题,然后将陆玄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大致讲了一遍。
陶曦月微诧地道:“可我听殿下说,姐夫以前是不怎么掺和朝中事的,每回场合也从不见他随兄长亲近昭王,他为何又突然会答应了他兄长辅佐昭王呢?殿下今日从昭王府回来对我说起在那里见到了姐夫时,也感到疑惑。”
陶云蔚沉吟了半晌,缓道:“我想,应该是为了我与他的婚事。”
陶曦月一愣,旋即恍然,问道:“阿姐是说,姐夫为了能将你娶回陆家,所以答应了这个条件?”
陶云蔚轻轻点头:“他虽没有说,但我知道他这个人是不爱约束的,况他既然对昭王无感,又怎会偏在这时去管了那边的闲事。还有陆宗主来咱们家提亲的时候来得那样快,言辞又那样诚恳,前后一想,便通了。”
陶曦月素知长姐个性,见她说这话时神色沉静,语气微幽,顿时想到什么,当即伸了手去抓住对方,担忧道:“阿姐切勿要为我动什么退避的念头,你和姐夫这姻缘来之不易,他既为了你肯放弃自由受这约束,必是对你极之心悦的,这样的人若是错过了,恐此生再难求。况且阿姐就算牺牲了你们的感情,他也未必就肯帮殿下,这条路又是那样难行,怎好为了个莫测的结果放弃眼前所得?”
陶云蔚怔了下,待反应过来后,轻声笑了,说道:“我又不傻,即便要做牺牲那也得值得才是,放弃了与陆氏联姻,我们家又能有什么好处?就陆简之那个性格,只怕是要与我老死不相往来,我可惹不起他。”
言罢,她好似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又弯了弯唇角,再道:“而且安王看中的本就是陆、崔两氏与陶家的姻亲关系,我和陆简之若散了,他又怎么能放心?再者,我还得防着他将来亏待你。”
陶曦月听她这样说才松了口气,又调侃地道:“阿姐这话可莫让姐夫听见,不然他只怕要生气你这些考虑之中竟无一点是因舍不得他。”
陶云蔚状似随意地道:“此事我既心知肚明,往后自不会亏待他就是了,旁的也不必多说。”
她家长姐还是这样口硬心软。陶曦月如是想着,失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陶云蔚又正色看着二妹,说道,“安王殿下这边恐怕还要你多开解。”她说,“今日献庄之事,简之也知道他不仅是吃了亏,还舍出了往日荣耀,心中必定是有些积郁的,不过这些往好处看,倒也可为他铺垫出另一条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