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殿下有朝一日又改变了主意,”他正色道,“小弟必为你做马前卒!”
李衍淡淡牵了下唇角,又喝了口酒,默然片刻,缓缓说道:“再来一次,也不过往事重演。”
他说:“我身后没有陆、崔这样的高门支持,士人之心难取,军中之力也至少要打个对折,再加上楼家,如何相抗?”
裴烨道:“但你不觉得不甘心么?”
李衍没有说话。
他当然不甘心。
这种念头他从前有过,而今日,又再次从心底深处喷薄而出。
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皇室血脉,竟然让妻子都不敢生一个他们的孩子。
李衍,你到底算个什么男人?
他仰头急灌了几大口酒。
“殿下,”裴烨道,“小弟虽不知你今日为何事烦扰,但此事既能乱你定心,有些事是否也可以重新考虑了?”
李衍沉默了良久。
裴烨也不急着再说话,只静静坐等着。
“你让人查查陆简之的行踪。”俄顷,李衍幽幽开了口,“以他的声名,所到之处必有动静——查到之后,替我传个消息入他耳中。”
……
李衍见过裴烨之后,便叫了宝慧、宝玉进来,服侍自己在书房里沐浴更了个衣,然后又嚼了两片香叶去酒气,待将自己整理妥当,才返身回了正院。
陶曦月正好刚喝完了药,抬眸见他进来,便弯眉微微而笑,想要掀被下榻行礼。
李衍立刻大步上去,将她轻轻按住,说道:“好好歇着。”
陶曦月看了看他,问道:“殿下饮酒了?”
他微愕,下意识闻了闻自己身上,讶道:“仍熏着你了?”
“没有,”陶曦月笑了一笑,“不过殿下有没有喝过酒,饮地是否略多了些,妾身还是能看得出来。”
李衍笑笑,遣了左右出去,然后在她身畔坐了下来。
“殿下可是有些后怕?”陶曦月见他只静静揽着自己不说话,便倚在他怀里先开了口说道,“其实妾身也有些,好在大郎并未再受到过度惊吓。”
“曦月。”他忽然唤了她一声。
陶曦月微怔,两息后才回过神来应道:“……嗯?”
李衍道:“那张药方,还是停了吧。”他说,“我不想你身体受损,而且,我想要我们的孩子。”
“你为我生的孩子。”他如是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