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楼越却突然发作,猛地一把将瓷盏摔在了地上,怒道,“我楼家人,行事岂能如那些腻腻歪歪的士族一样?那些人要闹,你逮不到闹事的,那便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便是了,将所有没有被陆氏等族收留的流居之人全部抓起来,该杀便杀,应打就打,我倒要看看这群人有几个硬骨头不怕死的!”
楼宴一震,随即回神,连忙低头应道:“父亲教训得是。”
楼越气息稍缓,沉沉环视了一圈周围众人,无波无澜地说道:“既然都知道如何做了,那便散了吧。”
陶云蔚去了安王府探望陶曦月。
“你这里没有什么事吧?”得了姐妹两个叙话的机会,陶云蔚当头便直接问道,“安王那里可有遇到麻烦?”
陶曦月含笑一一给了否,说道:“阿姐呢?其他家族这回可满意了?”
陶云蔚点了点头:“他们那几家早有准备,让的也不是多好的地方,反正大家都出一点,谁也不亏。而且也明说了为避免有人好逸恶劳,养成不事生产的毛病,所以也都适当提了些租,而且缩短了年限。”
“这也是正常,毕竟那些高门世家拿出来的地,与阿姐的沼地可不是一回事。”陶曦月笑了一笑,说道,“所以陶家的风头被他们抢去一些也没有什么。”
陶云蔚听出来她这是担心自己不高兴,便摇了摇头,笑道:“你当我不知轻重么。此事若非陆三先生及时出手,我们家那风头虽说是盛了,可也少不得要结下大梁子,我那时想的的确简单了些。”
“竟果真是陆三先生帮的忙?”陶曦月讶然一笑,“殿下便是这么猜的,他说有这般才智,又能平息陆家怒火,联合各家的,应是只有陆一闲了。我还好奇地问了殿下,陆三先生既有这样过人的才华,为何却没有入朝。”
陶云蔚顿时把这话给听了进去:“那殿下怎么说?”
陶曦月道:“殿下只笑了一笑,说,大约比起花团锦簇,陆三先生更喜欢秋高气爽吧。”
陶云蔚将这话在心中过了几遍,微微而笑道:“他们两人倒是都挺了解对方。”
然后她就将陆玄说李衍养过鹰,后来又放弃了那鹰的话对陶曦月讲了。
陶曦月不由微怔。
“算了,不提这些了。”陶云蔚转了话题,开口时眉目间笑意更深,“告诉你个好消息,阿珪拜师了!你猜他老师是谁?是前国子祭酒,甘澄公。”
“真的?”陶曦月也很是高兴,“那可太好了!”
陶云蔚含笑颔首,说道:“他这次随陆三先生去苏州收获颇丰,先是在穹隆雅集上认识了不少当世名士,后来陆三先生借着讨论学问的机会,带着他一道借住进了甘澄公家里,阿珪也是运气好,几次见面相谈后被甘澄公看入了眼,又在陆三先生的推波助澜之下,被收作了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