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陆方险些被他气了个倒仰,“你这又是哪根筋不对了?要与自家人过不去!”
陆玄淡看了他一眼:“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是丞相,这么沉不住气。”
陆方蓦地噎住,大感尴尬。
陆立不动声色地唤了陆敦:“子诚你先去忙。”
做儿子的哪里好听自己父亲和叔父吵架,偏偏父亲还吵不过。陆敦本就深知伯父和阿爹对三叔父的倚重,这种场景自己无论如何不好待下去的,闻言如蒙大赦,连忙告辞请退。
陆玄这回倒没有留他。
果然这小子就是故意报复自己骂了他。陆方看在眼里,险些又被这难搞的幺弟气得吐血。
“三郎,你接着说吧。”陆立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对着陆玄早已经没了脾气。
“我只问你们一句,”陆玄问得淡然,“是想自己得好处,还是损人不利己?”
陆方气笑道:“一闲先生,陆某愚钝,您能否说得直接点?”
陆玄也没与他计较,径自又续道:“二兄围着昭王转得久了,只怕是已被他影响地眼睛里只瞧得见楼家那点事。清拆庆阳门外的民居既是势在必行,那你们觉得是在这里恶心一下楼家,让昭王殿下他心情得好便够了,还是趁机恶心了楼家,但是为陆家自己添了声名更好?”
陆立、陆方微顿。
“以我的身份,自然是不便出面去做这些事的,但陶家不同。”陆玄悠悠说道,“陶云蔚去买那片沼地,旁人只当她是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购置家产,既不引人注意,也根本不会有人想到是冲着清拆之事而去。等到消息传出来,陆家再站出来说自己早已知情便好,陶家那边也会帮着宣扬,然后我们可再以陆家的名义送些人和种子过去,帮着那些居民安置落户。”
陆方沉吟颔首:“如此一来,陆家便占了上风之势,且其他家族自不可能独独落下惹人话柄,必定会相继跟上。”
也就是说,陆家在付出甚少的情况下,捡到了最大的便宜。
这话他没有明说,但在场三人都心照不宣。
“不过此举一定要快,”陆玄淡声说道,“若让其他家族先反应过来,抢在了前头示好,陆家就长不到什么脸了。”
陆立当即就要开口唤人,却又突然想到什么,问他:“但我听说陶家那片地还不够安置所有人,余下那些又怎么办?”
总不能让陆家带头去出这个地,他们出少或是出的地一般了,后面的人只要稍微能越过去一点,就会大抢风头。
再说了,他们手里那些地怎能与陶家的沼地相提并论?那陶云蔚是用最少的成本换了最大的收益,可他们这些大家族这样做却就是亏大了。
他们又不可能仅仅只安置那些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