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回身,复又朝远处烟水望去,少顷,他抬手抚上额角,似有些头疼地说道:“细想则乱,甚是不妙。”
陶云蔚一进家门便径直回了自己房中。
她静静站了片刻,然后走到床前,伸手从床头贮柜中拿出了一方小匣,打开之后,那模样娇憨的磨喝乐便出现在了眼前。
陶云蔚看了它良久。
直到不知什么时候陶新荷走了进来,轻轻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她才倏然回过了神。
“阿姐你怎么了?”陶新荷疑惑道,“我敲门你没应,喊你也没理。”
陶云蔚摇了摇头:“无事。”说罢,她便将匣子重新合起来放了回去。
陶新荷观察着她的神色,问道:“你先前去陆三先生那里,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没有。”陶云蔚淡淡笑了笑,“只是他正好提醒了我,有些事原是我不该沉溺其中的。”
陶新荷听得不明所以,她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她长姐沉溺过什么事情呢,陆三先生倒是知道了?她正好奇地想开口再问,突然又想起自己进来是有正事说,便道:“对了,戚氏兄弟来找你回话了,留言说还在上回那间茶肆里等着。”
说完,陶新荷不免疑惑道:“咱家最近有什么事么?阿姐怎地又用上这两人了?”
“哦,没什么。”陶云蔚站起来,随手理了理衣裳,“我只是让他们再打听打听楼家的事。”
陶新荷顿时自觉了然地道:“是因为上次二姐的事吧?嗯,那楼家人不是善茬儿,是要多探探才好。”边说,就边要自动自觉地跟在她长姐后头一道去。
陶云蔚回身止住她:“你留在家里,阿爹那里还需你看顾着,我只是过去问些话,很快就回来了。”
陶新荷就乖乖点了点头。
陶云蔚去到位于新昌里东曲的桥头茶肆,见到了在那里等候着的戚氏兄弟。
戚大郎抬手向她一礼,说道:“我们兄弟盯了宛山别院这一个月,并未瞧见周家姑娘出过门。其间庄子上每隔三天会送一次菜过去,崔园那边大约是半个月会来人探望一次,再有的话便是来过一位大夫,之后崔少卿也去过一次。”
陶云蔚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问道:“周家姑娘身体抱恙,崔园那边没有送些人和药过去么?”
“没有,不过崔少卿是在大夫离开之后的第二天过去的,大约是刚收到信。”戚二郎接过话回道,“倒是也带了些东西过去探望,不过只有他们主仆两人,进去之后大约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走了。”
陶云蔚若有所思状地点了点头:“哦,那看来崔太夫人还是很关心周家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