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崔太夫人道。
“太夫人不是外人,云蔚也就不怕与您直言了。”陶云蔚面露苦恼地道,“实不相瞒,家父听徐老爷的意思,似是想要与我们家结亲。原本他也觉得徐大姑娘与我长兄应是天作之合,特找了我去商量好促成此事,谁知又被那日徐大姑娘生辰宴上发生的意外给耽搁了,我本寻思那就索性等大宗学选录的事定了再说,也免得徐老爷失望,可也不晓得是那宴席上的‘意外’吓着了人,还是温七姑娘的病情惊着了谁,我这两日竟偶然听说了不少关于徐大姑娘家中的事——也不知她那位庶妹的伤情如今好些了么?听来实在令人遗憾。”
崔太夫人摇扇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陶云蔚说到这儿,好似还为难地朝她看了一眼:“原本我并不该议论别人家事,只是我阿娘走得早,阿爹拉扯我们五个长大不易,家里头也没有别的奢望,只要一家人平安和顺就是。只我听着徐家那些事,觉得徐大姑娘的命格怕是有些太过贵盛,我们这样的门户恐怕承受不起。原本阿爹是要直接上门去与徐老爷说的,但我想着这事徐家也未曾捅破,不过是徐大姑娘主动热情了些,我们这样一说岂不显得人家上赶着?自是十分不妥。”
她点到即止,也不再多言,只静静望向对方,等着。
崔太夫人端起面前的茶盏浅啜了一口。
“此事我会看着与她母亲说。”言罢,她又若无其事地问道,“还有别的事么?”
陶云蔚起身礼道:“太夫人能替陶家解此难题已令云蔚十分感激,岂能再有它求。”
言罢,她恭恭敬敬地便告了辞。
少顷,崔太夫人“啪”地一声将扇子拍在了茶案上。
管嬷嬷正要开口劝慰,对方已皱着眉头冷怒道:“徐家那个蠢货,若有陶云蔚的一半,此事也该办成了!”
“太夫人莫要生气,想来陶大姑娘是因生辰宴上的事还气恨罢了。”管嬷嬷劝道,“要不此事还是让宗主出个面?就将那举荐名额直接给了陶家大郎,再直言想要做这个媒,陶家老爷必是不好拒绝,到那时陶大姑娘又插不进手来,事情也就这么定了。”
崔太夫人摆了摆手:“陶云蔚今日来把话与我挑明了说,你当是为何?就是要我们崔家不再能插得手去——否则那就真成了我们明知徐氏女德行有亏还要强人婚娶。若我估的没错,她在来崔园之前应该已经去过温家了。陶家这回宁肯丢了陶伯璋的名额不要,就是要同我说,他们的底线在那里。”
“她便是知道,我不可能拿崔家的名声去成全徐家那个蠢货。”她冷冷说道。
“就这样吧。”崔太夫人没好气地道,“你去与徐家传个话,此事就此作罢。”
管嬷嬷即应了声喏,转身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