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摇了下头:“没哭。”
我不是哭,我是眼睛疼,应该是雪盲症。我用我那点儿贫瘠的知识想了下,安慰我自己,突然间什么都看不见是有些慌乱的,幸好是霍寒川没有死的这个消息冲淡了我的关注力。
但霍寒川手已经在我脸上了,我脸没有多少知觉了,好一会儿才觉出他手的温度,那是替我擦眼泪。我能想得出他看我的眼神,以及周围人看我的样子,一定以为我是喜极而泣。
但实际上,我很少哭,我演的电视剧里都没有哭过。我是一个男的,又不是小孩,有什么好哭的呢。
这不过是生理反应而已。
霍寒川看我这一会儿睁不开眼,只一个劲的掉眼泪后终于明白什么原因了,他忙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围在了我的眼睛上:“你的防雪眼镜呢?!”
他手有一点儿抖,围巾是薄软的,一层层围上后,我觉得眼睛没有那么刺眼了,我跟他解释了下:“没事。”
我没有戴眼镜,是因为我们刚才是在拍戏,我的角色是暮水城的主,在这片雪域里我就是主人,无论我什么装备都没有也依然是最强大的,即便我现在饰演的这个阶段是一个归隐的带路人,即便我身上的衣服是一件长袍子,没有他们那些现代化的装备。
我从角色里走出来了,因为我终究是个普通人,不是那个强大的死神,不能左右别人的生命,现在连我自己眼睛看不见了。
我缓慢的捏了下手,因为手上也没有感觉了,死神自然也不需要手套了,我手没能握下去,因为被霍寒川握住了,他制止了我的握拳的举动,我听见他轻声问道:“疼吗?”
“没事,不疼。”
已经没有知觉了,极寒天气是让人感觉不到疼的,这跟用冰镇痛一个效果。
但越是这样越证明手冻了,这里没有温水,但我觉得手像是进了一个暖炉一样。
我听见旁边的齐凯喊道:“你给他用雪搓一下就行了!”
霍寒川说:“他的手受伤了,不能搓。”
如果不能搓,那我现在觉察到的那一点儿温暖是在哪儿?
我不知道,霍寒川一直抓着我的手腕,有好一会儿才有知觉,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霍寒川的胸口,我能摸到他的皮肤的温度了,那一点儿暖意让我的指尖都疼了起来,手终于有感觉了。
我往外抽手,跟他道:“好了,没事了。”
他没有拿出来,只是把我手翻了个面继续暖,这一次我能感受他到他的心跳了,一下下的,强有力的心跳,他确实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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