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遗憾,是宋舟这几日都没有过来。
他在临风斋是不爱有人伺候的,除了张德成,大多时候影书影剑隐在暗处,今日也不知为何,张德成竟然不在……
太子殿下只好坐在动椅上,亲自拉开了临风斋的大门。
他没想到,宋舟竟然顶着风霜,亭亭立在大门口。
她本来身形挺拔偏瘦,平日多穿太医署的公服,今日却身披白色狐狸毛蓝斗篷,搭配内里杏色袄裙,穿上这一身倒是显得纤秾有度了。
季景辞眨了眨眼睛,晨风吹舞着她额间发梢的碎发,在雪色与晨光里,她像从天而降的仙女,让这一幕永恒地镌刻在了他的眉间心上。
季景辞薄唇微弯,轻道:“你来了。”
宋舟这几日辗转反侧,心中淤积了太多心事,今日一早便再也忍不住过了来,她以为他会问她许多事,却没想到他只是笑看着她,一如既往地打招呼。
她伸手拂开嘴角的发丝,拿出小油纸包,终于开口,“我有事要跟你交代。”
……
听完宋舟的话,季景辞第一反应不是生气怀疑,而是心痛,他替宋舟觉得心痛。
可是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伸手接过药包,打开,是一块暗褐色的药块。
他不禁笑着哄她:“这玩意儿真有这么神奇?”
宋舟不知道他怎么还笑得出来,她点了点头,“这药块里面有好多种药材,我拿太医署受过伤的柴犬试过,初时确实可以止内出血,但是几日后伤口处却莫名的肿大,发黑,高热,想来是感染了,那柴犬可能活不成了……”
季景辞眼眸幽深,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宋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其实大可不必理会她,甚至也可以不告诉我,置身事外对你来说其实是最好的。”
宋舟坐在季景辞身前的雕花门槛上,望着渐露曙光的天空,声音像来自云端:“我知道怎样是最好的,可我只想做最想做的。”
她侧首,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眼睫跟鼻梁在晨光下似小树山峦,“我可以不计较她一再抛弃我,但是我介意她利用我来对付你。”
季景辞想起那日曾经问过宋舟的话,如今想想倒是有些多余了,正直如她,有自己的原则跟行事准则。
但她心里,想必一定是难受又失望的吧。
季景辞摩挲着腰间的盘龙玉佩,“你知道我母后是怎么死的吗?”
宋舟挑眉,“被人暗算?陷害?”
季景辞的眼神望向远方,声音带着三分嘲讽,“当朝皇后,太子生母,沈氏郡主,谁又能暗算陷害她呢?她本有心疾,是郁郁而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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