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若华闻言,心头是有气的,“砰”地搁下了白玉盅。
但是一想到她是来替齐王求情的,她又忍了,拐着弯儿道:“是呀,咱们都变了。自生了阿喻,他爱吃甜食,臣妾便每每做吃食的时候爱加点糖,从前家贫,只能加点饴糖,后来便换成了蜂蜜,蔗糖,到现在,这细砂糖也还是他的最爱呢……”
说着,章皇后忍不住又掉了几滴眼泪。
晋安帝伸手,替她擦了擦,有些失望:“你只是来替齐王求情的?”
章若华忧心儿子,哪里还去管皇帝的话中话,只着急道:“陛下,阿喻自小就懂事听话,这次也是一时糊涂才会……”
晋安帝冷冷打断了她,“一时糊涂?咳咳……你可知他干了什么?”
“不管他做了什么,臣妾知道他总有自己的道理的,他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
“朕说你才是糊涂!咳咳……”晋安帝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说不出来的失望。
“亏朕还让你提点他,朕都明明白白的给他机会,只要他肯再增录几十名落榜学子,这事儿大家面上都过得去,他非要跟萧元岚沆瀣一气,竟然来试探朕的底线,挑战朕的权威,你说,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朕可还没把这江山交给他呢?!”
章皇后闻言,也不忍了,她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只嘴上说要交给他,可你只把他拿来当靶子,什么时候给过他真正的好处?他走哪一步不是靠着自己的争取?”
晋安帝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当靶子?”
章皇后冷笑一声,“可不是?!你朝里朝外表现得亲近他,夸奖他,可是结果呢?你还是立别人做太子,你对他好,小小年纪为他封王,让他成为沈家跟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封地却大部分仍旧握在你手上,我们母子,束手束脚,找人办事都要看你的脸色,靠你的赏赐,这就是你所谓的好?”
见晋安帝张口想说什么,章若华冷笑一声,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这些话这些年她都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什么时候兑现过。
她不解气的质问道:“你的话又有几分可靠?你曾经说要娶的人是我,我大着肚子结果你转头就娶了沈昙,你说要为我们的孩子争一个未来,结果你又立了沈昙的儿子做太子,你总是说太子念舅,你到底是想打掉太子还是只是想打掉沈家?还有好多好多这样的事情,这些年难道你心里没个数?你说我们母子还敢相信你吗?”
这些话她已经憋了很久了,其实还有更想问的,只是现在她仍有求于他,她还留有余地,她的目的,不过是想激起皇帝的愧疚,普通的不行,她只能来剂猛药。
“咳咳……原来这么些年你们是如此想的?朕对你们好,咳咳……只是为了平衡太子跟沈家?”
章若华内心冷哧:呵呵,难道不是吗?
不过面上她仍旧挤了几滴清泪,似恼似悔道:“臣妾跟阿喻也不想这样想,您就是我们的天,我们母子无权无势全靠您护着,可是臣妾就算了,再多闲言碎语,不听也就过去了,可是阿喻不一样,他年轻气盛,难免受到奸人挑拨,一时想不开走岔了也难说,您是他的君父,他打小就崇敬依赖您,他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吗?他怎么会又怎么敢挑衅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