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不知这痘毒也是会变化的,渝州温润潮湿,恰适宜痘毒发展,导致现在已经死了好些百姓,就连楠楠草也效果甚微,因为王家激起民怨,不得已他们只好建了疫区,可是也不过面子功夫,我留意过每日账目,根本就不对。”
沈越止很是气愤,一掌拍在了石桌上,“真是岂有此理?你可有记下来?”
“有,我还将他们的账目全部誊抄了一份,”宋舟顿了顿,“只是现在不在我身上,不过我放在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
季景辞看向宋舟的脖颈,它看起来是如此纤细,脆弱易折,虽然现在已经恢复了光洁,但他很难想象她当时是怎么坚持下来,并且还有勇气继续斗争,毕竟她在他们眼里真的是卑如蝼蚁。
但他又一想,这可不就是宋舟。
沈越止早就憋不住了,见大家坐着不动,他“蹭”地站了起来,“虞方,虞方,赶紧给本世子把王赋之那臭东西叫来!”
虞方尴尬地自门后现身,看了一眼季景辞,静静等待指示。
季景辞扶额,“阿止,还是明日直接去府衙,再杀他个措手不及吧。”
他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就让她再好好休息一下。
宋舟回房的路上一直回想起沈越止的话,要是没听错的话他是自称世子?那季景辞......
她早就知道季景辞出自大户人家,到没想过还是出自能跟王侯公卿结亲的人家,想起自己孑然一身,连孟家那样的门第别人都会嫌她高攀,她自嘲般笑着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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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府衙,书房。
王赋之大清早就眼皮直跳,惹得他字也写不安宁,搁了笔正要唤王六,才想起他自前日出去后至今还未回来复命,他揉了揉眼皮,心中有些烦躁。
“我说贤侄,你还有空搁这儿练字呢?”王鼎盛心急火燎的迈步进来,一屁股坐太师椅上,“我让人去问了,王六几人这两天都没回来过,那姓宋的也消失了。”
“你待如何?”王赋之不耐的揉了揉太阳穴。
“听说钦差大人已经到了?我怎么总觉得要出事儿?要不过去打听打听?”
王赋之没好气,“呵,人家直接就拒绝拜访,怎么打听?”
王鼎盛想起王萍儿的信,心中一狠,“要不咱直接......”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说起这个王赋之就来气,“别想了,我已经派人探过了,且不说官驿现在铁桶一般,都是好手,河上还有一支精锐,府衙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更何况这府兵也并不全都听我的。”
王鼎盛见他不作为,半是询问半是威胁,“那怎么办?难道要坐以待毙?呵,贤侄,你别忘了这千里投毒的主意可是你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