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丁三顺,才知道城里分为东西市。东市主要是服务一些高门大户,卖一些价值不菲的丝绸、首饰、瓷器、茶叶等物品。西市就更热闹了,卖什么的都有,一些海外物件也大都会在此地流通。
顾青青先跟着丁三顺往最近的西市去了一趟,正是上午,市集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攘往熙来。
除了道路两旁的商铺,小地摊也多得很,小贩卖力叫卖着。
丁三顺道:“青青姐,我第一次来这的时候,都看花眼了,被人一挤,差点连回去的路都找不着了。”
顾青青赞同道:“确实让人眼花缭乱。”
这一上午,顾青青走马观花般逛了大半个西市,主要还是在各种卖肉的铺子多观望了会。
肉铺里,基本上是各种羊牛肉,也有专门卖活鱼、活鸡、活鸭的地方。相比较而言,卖猪肉的小摊就少之又少了,生意还格外萧条。
但顾青青在市场上,发现了自家的一些农产品,譬如腊肉豆干等等,只是价格往上翻了好几番,完全失去了低价的优势,可生意意外地还不错。
毕竟这里的人家境大都殷实,偶尔打打牙祭,也不心疼这几个钱。
顾青青这一路走下来,心里便大致有了数。
她若是真能在京城把猪养起来,完全不必发愁销路,绝对好卖。
到了中午,顾青青也没回去,直接带着丁三顺找了家酒楼吃饭。
下午的时候,两人又去了东市。
这边显然就没有西市那边热闹了,道路宽敞,各种小轿,马车来来往往。
丁三顺已经知道她打算在京城做生意了,他小声在旁边出谋划策:“青青姐,这里怕是不太适合卖咱们的那些东西。”
顾青青颔首:“我知道,我是准备做个新的行当。”
顾青青早两年因为生意去了江南一趟,在那里认识了一位女掌柜,姓方,家里世世代代养蚕。
这位方掌柜性子不拘小节,正好对了顾青青的脾性,两人很快就相熟,只是生意上的往来并不多,毕竟顾青青做的是吃食买卖。
直到前年夏天,这位方掌柜除了养蚕,还开始在家中捣鼓起宋锦来。好不容易弄出来样品,就托人带了几匹送到了顾青青这里。
因为是头一次做,花色便暗了些,失去了宋锦色泽华丽的特点,但胜在质地柔软,韧性也佳。
祁母倒是觉得刚好,因顾青青不常穿鲜艳颜色,这几匹宋锦,大都给她做成衣服,剩下一点料子,又顺带给祁望做了两身。
顾青青穿在身上也觉得不错,知道方掌柜还在发愁花色的问题,便在信里出了几个点子,又画了几个样式比较特别的花色。
方掌柜听从她的建议,反复试验了好几个月,终于把成品做出来了。
现如今,她家的宋锦在江南也算小有特色,规模也在持续扩大中。
顾青青此次过来京城,也是想做做倒卖生意。反正自家的商船,主要还是在江南那边的地界跑,拿货也很方便。
顾青青甚至还计划着,在江南那边请些手艺好的绣娘,做些成衣,那就更加好卖了。
她心里挣钱的点子不少,只是要想一一实施,需要耗费不少精力,这都是急不来的事。
从东市回来后,离太阳下山还有些时候。
顾青青直接去了京城最大的一家牙行,她打算先买个铺子暂住着。
祁望现在住的地方过于简陋了些,小就算了,主要还是不方便,洗澡都是在灶房旁边搭的一个草棚子里洗的。
顾青青昨天下午凑合着洗了个头和澡,嫌弃得不行。
她也不是个不能吃苦的人,但她挣这么多钱,实在犯不着过这种苦日子。
所以今天跟着丁三顺逛了下京城,有了大致的了解后,便过来置办产业了。
对于铺子的地点,顾青青倒是不挑,东市西市都可以,只是不能太偏了些。她既是开门做生意,这铺子自然得显眼。
除了买铺子,顾青青还打算在京郊外买庄子,以后用来砌工坊,做养猪场等等。
这事得先让牙子打听着,看看周边有没有着急出手的主家。
牙子明白今天这是来了一桩大生意,忙不迭应承着。
顾青青这些年,钱是真没少挣,偏偏还不露富,就连祁母现在都不知道她究竟攒了多少钱。
顾青青也不是特意攒,只是她也确实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最大的一笔便是买商船了,现如今还已经开始给她往里赚钱了。
和牙子沟通好后,又留了祁望的地址,顾青青这才和丁三顺一起回去。
她今晚上可不打算再跟祁望继续挤一间屋了,昨日要不是为了等祁望回来,她老早就背着包袱去住客栈了。
顾青青身上带了不少银票,生活方面,并不会亏待自己。上京这一路,她都是挑最好的客栈住。
再者,祁望现如今幺蛾子也多,还不怕挨揍,顾青青目前还没什么好法子治他,自是不愿意跟他多待。
所以等祁望从翰林院回来时,顾青青早就没了影,就连她那匹马,都被她带去住宽敞的马厩了。
一路紧赶慢赶回家的祁望,见顾青青没等他,一颗雀跃的心当即冷了下来。
丁三顺安慰着:“青青姐她人虽去住客栈了,但心里还惦记着望哥呢。今天下午她去了牙行,准备置办个铺子,估摸着是想让你以后住好点的地方。而且她走时,给我留了不少银两,让我以后给你多做几个荤菜,给你补补身子。”
祁望总算高兴了,问:“她真这样说的?”
丁三顺点头:“她还说你瘦了太多,等过几个月,祁婶上京了,肯定是要心疼的。”
祁望那一口气顿时又泄了下来,小声嘟囔道:“难道她就不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