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真假假,他连自己一起欺骗着,骗到最后便分辨不清了。
好像也不重要是不是?
不管是真是假,如果他能靠这份寄托健康快乐地成长,便是有意义的。
陈宜勉正在跟温苓讲自己遇到个女孩,很喜欢,想下次带给她看看,遥遥地看见陈康清从远处的石阶上来。
陈康清出行有车接送,缺乏运动量,从墓园门口到这里没有多少路,他便累得微微喘着粗气。
可能是在温苓的墓前,父子俩难得没有吵架。
这天父子俩心平气和地聊了很久,陈康清说起和温苓在一起时,自己只是个穷小子,但他能力还是有的,没几年便事业有成,人也跟着忙起来。
温苓也忙事业,但她不会让工作霸占本该属于生活的时间。她在这方面对自己,对陈康清有着很清晰的要求,再忙每天也要一起吃一顿饭,每周要约会,每个月要互相送一次礼物,每半年要一起旅游一次。
她需要很多很多的仪式感,来填充自己的生活。
陈康清正是事业起步阶段,急于用工作上的成就向温苓向温苓的家人证明自己,所以他在事业与温苓要求的生活品质间极度的力不从心。
两人为此争吵过。
但陈康清深爱着这个要强又柔软的女人,每次都是自己妥协了。
温苓出事那天早晨,两人因为很小的一件事情拌了几句嘴。陈康清着急出门,特意推掉了晚上的出差行程,订了餐厅和鲜花,要陪温苓吃晚饭,道个歉。
结果比晚饭更先到来的,是医院的电话。
温苓去世后,陈康清?过得并不好。他愧疚自己没能多陪陪她,懊悔自己那天为什么要跟她吵架——虽然这与温苓的去世没有关系,但却成了陈康清内心的遗憾。
公司发展得越成功,这份遗憾的分量便越重。
郄斓过去是陈康清的秘书,为家庭放弃事业,结果家庭争吵不断,被丈夫家暴。
温苓去世的两年后,陈康清与离婚后的郄斓在职场重逢。郄斓当时开了个小公司,已有起色,陈康清念着过去共事的情谊和看中她的个人能力帮了些力所能及的忙,一来二去便熟悉了。
郄斓是个心狠且有能力的人。她的存在很快填补了陈康清在感情上的缺失。
关于他们的关系,陈宜勉没点评什么。
但陈康清的坦诚让陈宜勉渐渐理解了父亲。
所以从墓园回来后的某一天,陈康清说要一起吃个饭时,陈宜勉没多想,便答应了。
他并不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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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郄浩宇把今睢约到了同一家餐厅。
今睢微笑着对帮自己摆好餐具的服务生说谢谢,等对方离开后,才看向对面的郄浩宇,问:“怎么突然请我来这里吃饭。”
自打那天在郄浩宇家里聊了会天后,今睢觉得自己想通了陈宜勉的那些话。其实人性是很脆弱的,不要试图去考验得出孰是孰非的结论,真诚相处,将心比心,能更轻松自在一些。
就像自己和陈宜勉的关系,她也不想去验证什么。
因为网上昙花一现很快便被娱乐圈更大的话题盖过的花边消息,今睢重新审视了自己与陈宜勉的关系,而她思考出的解决办法,往好听了说是顺其自然,说得真实一点,便是当起了鸵鸟。
反倒是和郄浩宇的关系越来越近了。
毕竟除了陈宜勉那番叮嘱,今睢没在郄浩宇身上看到丝毫危险的气息,所以很难消化掉陈宜勉的提醒。
“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今睢自然不会拒绝:“好啊,我很乐意帮忙。是什么事情?”
郄浩宇笑容很有亲和力,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他说:“先点菜,一会再说。”
今睢开玩笑:“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我别帮了倒忙。”
郄浩宇赞许地望着她,说:“很小的一件事情,只有你能完成。”
今睢耸耸肩,说:“既然你这么信任,那我就没压力了。可以放心享用美食啦。”
两人坐在大堂里就餐,店里客人不多,舒缓的音乐声让客人放松,整体就餐环境十分舒适。
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两个女生经过,说话声传到今睢耳朵里:“刚刚我没认错吧,那是陈宜勉和陶菡吗?”
“我也看见了,我看一起的还有长辈,他们是见家长了吗?”
“…………”
再多今睢就听不见了。
她从面前的甜品上移开眼睛,状似不经意地朝两个女生看了眼,对方身材姣好,脸庞漂亮,今睢猜她们可能是戏剧学院的学生。
今睢又朝两个女生过来的方向看了眼,没有看到陈宜勉和陶菡。
郄浩宇俨然没听到刚才的对话,一脸不解地看着今睢的动作,问:“怎么了?”
他想了想,自顾说,“是要去卫生间吗?”
今睢知道自己不可能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在这坐下去,便顺着郄浩宇的话,点点头,说:“我去一下。”
今睢不知道卫生间的方向,就近问了问服务生,朝着那个方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