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祥心头咯噔一下,不敢轻易答话,又听人道:“这么多年,你说冰儿会在哪?”
“她当真——已不在了吗?”
捏紧那翡翠,刘朝延接道:“若是在,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来寻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祯儿,难道也不在了吗?”
刘朝延似乎有点语无伦次。
高祥内心唏嘘,陛下很少时候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陛下一直以来都是理智且强大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在自身条件如此之差的情况下还在当年那般激烈的夺嫡之争中脱颖而出,也不会那般轻易便获得当初六门局两位少局主的青睐。
只可惜,再强大的人,也有被情网住的一天。
而这一网,便是多年。
陛下对那位二少局主,倒是动了真情。
不然也不会如此宠爱与那二少局主性情相似的……
叶氏。
别人或许不知,但高祥看得明白,这宫里,倒是又多了个可怜人。
但无论如何,也算是有陛下宠爱。
刘朝延不肯相信人就这么死了,不肯相信他的冰儿死了,也不能相信他与冰儿的孩子,就这么死了。
他相信以冰儿的聪慧,他们定还活着,但若是活着,又为何一直不肯来见他。
当初是娄菁那女人,都是那女人,让她的妹妹,他的冰儿不能与他在一处,刘朝延想到此处,一手狠撑在窗台上,眉宇阴郁,但想到什么,刘朝延心中稍快意,至少那女人下半生也痛快不到哪儿去,她身上可是有他当年给她下的,几乎无药可治的蛊毒。
就算能活着,也不过是在折痛中活着罢了。
刘朝延看着手中翡翠,他道:“高祥,能找到人吧,我还能——”
“再见一见冰儿以及那孩子吧?”
高祥赶紧道:“陛下,定是能的,娄妃娘娘与祯王殿下定也都在何处祈盼着与您想见呢。”
“陛下不必担心,娘娘定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某个合适的时机再与殿下相聚……”
刘朝延这才将视线缓缓从手心移开,面上逐渐又回复沉寂,他道:“夜深了,歇息吧。”
高祥道:“喏。”
朱宝莘离开京城快一个月,这一月,刘肆灵的苑中没见到一次少女的身影。
以往常常会有个身影在他面前叽叽呱呱,或是晃来晃去,这一月倒是清净了许多。
刘肆灵在打理着挂在正殿外,院中古树上挂着的鸟笼。
古树随着季节,富有变化,而今,树叶已掉的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树干上零星挂着几个鸟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