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源朝杨之行郑重地点了点头,扯着马缰调转马头,走在喜队的前头迎着花轿上的苏茗雪往祁宅去。
许多丹砂郡的百姓们都忘不了今日所见的一幕,从银杏巷往青柏巷的途中皆铺着大红地毯,沿路的树木房屋上甚至都装点了轻透红纱,一路都有雪玉商行的雇工们朝着马上英俊的新郎和花轿撒着花瓣。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满城皆庆。
祁瑞阳大将军端坐在祁宅堂屋的主坐上,看着自家儿子终于把儿媳妇迎进了门,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花。
三拜礼成,苏茗雪率先被送入了洞房,祁源在外头招呼着宴请的宾客,男方这头多是军中的将领们,俱是喜气洋洋地调笑打趣着给祁源灌酒,倒是遵规守矩的没有要去闹洞房。
苏茗雪独自坐在新房的喜床上,天色虽然还没黑下去,但房中已红烛高照,她悄悄撩起头上的红盖头,扫视着自己的新房。
房中处处贴着大红喜字,门窗上都挂着红绸,床架子上也挂着红色纱幔,堆着大红锦被,香炉中也点着醉人的熏香,入目皆是一片喜庆之色。
从早上到现在苏茗雪才吃了一餐,饿得腹中唱着大戏,她视线在房中转了一圈,落在了桌案上摆的几个小碟上。
苏茗雪眼前一亮,掀了头上的锦盖就大剌剌地往桌前一坐,碟中摆着些酥饼糕点,都是苏茗雪爱吃的,还备着酒壶,那熟悉的点缀着橙黄小果的白瓷小酒壶,正是童娘酒坊的沙羽果酒。
这一桌的吃食一看就是特意为苏茗雪所准备的,她毫不客气地给自己斟了酒,敞开肚子吃了起来。
祁源应酬完一众敬酒道喜的将士之后,终于被大家推搡着进了洞房。
他抬眼所见的不是如他想象中端庄静坐在喜床上等着自己掀盖头的美娇娘,而是正坐在桌前腮帮子吃得鼓鼓的新婚妻子。
苏茗雪嘴里那口酥饼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听到了祁源进门的动静,她猛灌了一口酒,吞下口中的饼,眉眼弯弯地对着祁源笑。
“这么俊的小郎君,可是让我捡了便宜了。”
祁源意外之中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是这人的性子能做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
他关紧了新房的大门,笑着走过去坐在苏茗雪身旁,给桌上的两个空酒杯中斟满了酒,“娘子怎么自己就把盖头掀了?”
苏茗雪端起酒杯盈盈地笑着,“这不是给夫君你省点事么。”
“娘子真是贴心。”
祁源还是第一次见到苏茗雪如此盛妆的模样,柳眉杏目,朱唇一点,越发衬得肤白如玉,皓齿如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