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定远军接手了丹砂郡的铁矿,有了些商贸营收,祁源手头确实比过去宽裕了些,守这山道不仅是为了苏茗雪,也是为了定远军,再看苏茗雪每日忙来忙去没个歇,昨晚还病成那样,他再向她要钱总觉得心里头不太得劲,酸酸涩涩的说不出个滋味。
但这话不能告诉苏茗雪。
“谁说免费的,先欠着,以后和我的工钱一起结。”
苏茗雪瞬间垮下了脸,就知道祁镖头没那么好心,果然还是要钱的,吟霜要是知道了这笔开支又要在她耳边念叨了。
回了商行,吟霜得知苏茗雪染了风寒,便一阵风似的冲去了医馆抓药,又一阵风似的冲了回来,三两下煎好了药,端着药碗满院子撵着苏茗雪要给她灌药。
“姐!生了病就是要吃药才能好,你都多大个人了还怕苦?!”
苏茗雪绕过院中蓄水的大缸躲着她,大喊,“我病都好了!不信你摸摸,额头一点都不烫,多喝热水就行了!”
吃惯了包衣药丸的她根本没尝过这百分百纯天然中草药熬出来的浓浓药汤,光闻着那味儿她就快吐了,想让她喝,门儿都没有!
更何况自己确实已经觉得没什么大碍,就是鼻子有点塞而已。
这头苏茗雪正在院中跟吟霜玩着老鹰捉小鸡,那头在铺子后门看着这边的祁源长腿一跨,几步走来就揪住了苏茗雪的后衣领,无视她的挣扎,把她提溜到了吟霜的面前。
苏茗雪震怒,扑棱着双手双脚想要从他手下逃走,“祁镖头,你到底听谁的?!怎么能这么对雇主呢?还有吟霜,你到底和谁是一家的,怎么能和祁镖头狼狈为奸呢?”
吟霜和祁源对视一眼,两人不置一词就坚定地达成了共识。
她端着药碗凑近苏茗雪,面沉如铁,“在你喝下这碗药之前,我就和祁镖头是一家的。”
祁源紧随其后铁面无私地点了点头。
被两人胁迫着灌进了一碗能把人舌头给苦掉的汤药,苏茗雪一张脸皱得像霜打的茄子,她嘴里含着一颗蜜饯,说话含糊不清,
“你们这些个白眼儿狼,我真是白养你们了,各个胳膊肘往外拐,我哪天脾气上来了离家出走信不信!”
吟霜正收拾着药罐中的药渣,闻言似是想起了什么,抬头望向她,“姐,咱们离开侯……离开家都这些时日了,你也不给家里写封信,老人夫人他们该担心了。”
苏茗雪一拍额,吐出嘴里的梅子核,“我把这事给忘了!”
她回忆了一下她在这个世界的双亲,许是原身的记忆影响了她,想到荆都侯府的二老她心里竟然泛着点酸。
“一会儿就写,年节前应该能送到,也好叫他们安心过个年。”
苏茗雪写完了家书,晚上睡前泡了个热水澡,又发了一身汗,再到第二天,她这风寒就彻底好了。
她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也不知是祁镖头那晚衣不解带地照料,还是吟霜熬得那碗汤药起得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