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雪把马缰朝祁源手中一塞,自己急急地跑上前去查看。
这植物苏茗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是她那个年代常用来在荒漠固沙保土的一种灌木,因为灰褐枝桠上叶条细长松软,远看像一丛丛聚拢的孔雀羽毛,所以被称作沙羽树。
看到这片沙羽树林,苏茗雪眼眸晶亮,她上前截了一段沙羽树的枝桠,断面处灰白坚韧,是至少长了三四年的老枝。
这种灌木就像韭菜一样生命力顽强,耐严寒耐酷暑,深秋或者早春时砍下健壮的枝桠埋进土里就能迅速抽成新苗,发达的根系便会牢牢地固住沙土。
就是这个了,只可惜此时时节不对,错过了栽植沙羽树的最佳时机,只能等来年开春再早早地来此砍下适宜栽种的枝桠,从荒漠的边界处向内部栽植,若是来得及,抽出的新苗便能挡一挡春夏的风沙,不让沙石影响丹砂郡城北的耕田。
苏茗雪从马背上的包袱中拿出纸笔,伏在马背上,对照着那副地图和头顶太阳的方位画下这片沙羽树林的位置,从进荒漠开始,她就下马步行用脚步丈量了距离,现下笔下生风,画得飞快。
祁源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找到了想找的东西,牵马立在一旁静静地等她画完。
苏茗雪画好了地图,抖了抖纸风干墨迹,最后查看一眼,满意地收进包袱。
她转头对祁源灿烂地笑,“祁镖头,教你一句古早顺口溜,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
不出意料收获了一个茫然的眼神。
虽是寻到了解决风沙的办法,但一时半会儿也付诸不了行动。
苏茗雪便和祁源在入夜前赶回了丹砂郡,杨之行和吟霜见到她俩身上沾染的褐色血迹都是无比惊忧。
吟霜一边皱着眉给她取下披风,一边絮叨着让她下回把祁大也一起带在身边,多一个人保护才更安全些。
苏茗雪撇撇嘴,不以为意,她回首对祁源道,“祁镖头,你也回去洗洗吧,都臭了。”
祁源颔首,转身出了商行,上马之前他微微低头嗅了下自己的衣裳,随后策马疾驰赶回了祁宅。
在宅院里的林一见他举步如飞地进了门,屁颠颠地跟在他后头询问情况,“怎么样啊少主,和苏小姐走这一趟找到防风沙的方法了吗?出去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啊?欸少主你身上什么味儿啊这么冲?少主你……”
“嘭”的一声砸上的房门阻断了林一的叽叽歪歪,门内传来祁源闷闷的声音,“让下人备水,我要沐浴。”
一身清爽的祁源坐在书房的案前,双手交错撑着棱角分明的下颔,听林一汇报近几日丹砂郡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