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谜的人,总是会忍不住被他吸引。
顾慈将这颗装在琉璃中的心从铁盒中取了出来,张知鱼眼尖地又在铁盒中看到了一张纸条。
看着上头的印刷体,道:“这是从道佛家典籍上裁下来的。”
这张纸很小,上头也只写了几行字而已,顾慈接过来,看了看,道:“都是关于淡水金鱼的话。”
典籍说,这个鱼是吃了龙气有机会化龙的鱼,喝它的血能够延年益寿。但这种鱼素来稀少,幸好天下一共有三种龙血,除了淡水金鱼外,剩下的两种,一种是龙子凤孙,一种人中龙凤。
前者自然不必说,就是天子的心头血,后者就是人杰的心头血,越杰出自然也就越接近人龙了。
顾教谕是怎么死的,已经不言而喻。
他是当年姑苏城的第一号人杰,是姑苏的案首,他已经去世了十年,姑苏还没有一个能跟他相提并论的人。
张知鱼看着这张纸,怒道:“太荒唐了!”
顾慈看着这颗没有血色的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爹竟然是这样死的……”
他的眼里没有泪,但每个毛孔写满了伤心。
张知鱼看着这张纸,想起千启明喝血喝得那样自然,不知道里头是不是又有第二个顾玄玉?
人说十指连心,被夹住手指已经是酷刑,那剜心呢?
两人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无类楼的震撼,现在,在这颗心面前,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许顾玄玉也有机会成为千老先生那样的人,但人死万事空,他再也没有证明自己的机会了。
顾慈道:“我爹不会为了这样傻乎乎的理由就被人取血。”
顾慈想起当年顾家人来人往的学子,又道:“但恐怕他也没有机会再为我留下更多的话了。”
老汉儿是江湖人,他有他的门路不用通报也能随意进出顾家,但顾玄玉却没有武功来躲开所有人。
顾慈收好这颗心,转身出去问阮氏:“娘有没有看过爹的尸身。”
阮氏有些伤心地说:“你爹生前就安排好了人为他入殓,都是当年跟他从乡里一起去姑苏衙门的同县学子,我只为他穿好了衣裳。”
张知鱼大概能够想到,是谁替顾玄玉剖的心,又是谁替他送的镖了,便问:“当年给顾爹爹殓尸的人,阮婶婶还记得是谁吗?”
阮氏说:“玄玉走的时候还不到二十五岁,他交友广阔,天南地北都有朋友来送他,人实在太多了,我也只认识几个人而已,但我们几家早就没有来往,又怎么说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