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姐儿也不怎么吃辣,但是她不肯落于人后,常跟着鱼姐儿比着吃,如今虽然也不爱,但吃总是没有问题的,两人都是个无底洞,没得一会儿一桌子菜就干干净净。
夏姐儿挺着肚皮遗憾道:“要不是我在家吃过了,还能再多带点儿来,这么点东西也就够龙王打打牙祭。”说完,打了个饱嗝。
众娘子笑倒,见她鹅蛋脸肉丰丰的,爱个不停地搓她,夏姐儿吓得蹿上房梁,悄悄跟大姐道:“我就在上头等你。”
众娘子找了一圈儿没找着人,只好歇了逗人的心,继续干活儿去了。
张知鱼盯着上头道:“你到车里等我,在上头没人见着,给妖怪捉走了怎么办?”
夏姐儿肃然点头,已经做好跟妖怪打架的准备,道:“君子不立危墙,我听大姐的。”
张知鱼哄走笨猪精,也回了诊室。
只见前头站了一老一少两个妇人,老妇人脸色青白,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年轻些的正哭着喊娘。
张知鱼一进门,就有人拉着年轻女子说:“大夫来了。”
娘子见鱼姐儿年纪轻轻,心里便咯噔一声,只是情况危急,外头的大夫们都不收婆婆,此刻死马当活马医,也求她道:“我婆婆素来便有心疾,今儿在家织布,不知怎么便捂着心口说难受,在路上就晕过去了。”
张知鱼听了这话儿,也顾不得有人在,立即抽了银针刺入老妇人人中。
这是大号的针,血珠都出来了,老妇人还不曾动。
张知鱼又取了针扎她的指甲,这回老妇人眼皮子缓缓动了动,张知鱼拔了针,拉开老妇人上衣,娘子见了赶紧请人出去。
里头很快就只剩了他们几个人。
娘子就见小张大夫用老长的针扎在老妇人心口,这么扎了半刻钟老妇人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面色也红润了。
张知鱼这会儿才问来人:“你家阿婆平日里可有哪些不舒服?”
榛娘见着婆婆这会儿都能出气了,便放了大半的心,软坐在椅子上道:“我家婆婆自从两年前开始便一直说心里闷得紧,这两年越来越喘不上气,什么药也吃尽了还是不见好,大夫都说只有二三年光景了。
张知鱼问:“阿婆有多少岁了?”
“六十八岁。”榛娘道。
这在如今已经堪称长寿,就是富贵人家的老寿星也少有活这么长的。
张知鱼摸着老妇人的脉,又看她已经逐渐清醒的眼睛,道:“阿婆年纪大了,心脏年纪也跟着一处长,这病治不了根,只能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