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鱼确认好了自己身体没事,顾慈也继续回了县学备考。
妇舍便开始正式对外推广补身丸,这几个月张知鱼常常叫丹娘安排人,对来生产的娘子们说,以后怀了孕,最好三个月来一趟妇舍,孩子小些便是胎位不正也有许多时间能想法子。
是以如今的妇舍已经模样大变,里头有许多身子不舒坦来扎针的妇人,也有许多怀了孩子还不曾临产却来看怀像的妇人。
其实大家的针灸术非常一般,毕竟针灸也就是要天份的活儿,但幸好娘子们学的针不多,这么日日练习,扎得也有七八分准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张知鱼的绝技是剖腹术,只要是稳婆就没有不想学这个的。
张知鱼听了便皱眉,跟丹娘道:“这个我只会教给嫡传弟子。”
此话一出,妇舍的娘子们才不说这事了,嫡传,那是要正经拜师的,大家年纪都已经大了,也有自己的师父,哪里能再拜别人?
高大夫却知道张知鱼不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就没见她藏着掖着,她既然这么说,必有缘由。
张知鱼看四下无人,就瞧瞧告诉师父:“我不准备教任何人,我是从小跟着阿公摸骨头的,也对经脉了解,但别人不一样。”
没有临床医学经验的人用刀给人开肚子,这是草菅人命。
高大夫自己也是南水县有名的大夫,便回过味儿,道:“竟然要学到你这样的地步才能学剖腹术,只怕此术等你百年将成绝唱。”
这实在太可惜了。
张知鱼也有些遗憾道:“如果以后遇见特别好的苗子,我将人从小带在身边或许可行。”
只可惜家中没有一个能学医的苗子,不然她也能交给家里,梅姐儿生的是个男孩儿,这就不成了。
梅姐儿如今已经有了送儿子读书的能力,再叫长子学医就是她同意,恐怕罗家也有意见。
转眼已经快要十月,针灸和吃了补身丸的妇人们觉得身体果真好了不少,便呼朋引伴地带着乡里的女儿来城里。
妇舍说了,今年扎针她们不收钱,等到明年就要收三文扎针费。
明年收费今年不收。今年的针可不就就是现成的便宜么?便宜自然是不占白不占,来的娘子便越来越多。
妇舍这十年何曾有过这等场面,丹娘看着只觉雄心万丈,当然立志要做稳婆的念头又层层叠叠地泛上心头。
沈老娘见了都叹:“若早生二十年,少不得在这儿大干一场。”
但她老人家也是个人精子,拉住鱼姐儿道:“你也是保和堂的大夫,在里头医治的也是女娘,如今将人揽到妇舍去,可不不是抢了保和堂的生意么?赵掌柜能干?”
张知鱼跟沈老娘解释:“有钱的人就是再不舒服也不会来妇舍,她们还是会去保和堂找我。”
妇舍代表的是穷人,有钱人都不会乐意自己跟这个词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