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张知鱼慢慢地将自己写了两个月的教材放回了书架,本来她是打算从头开始教这些有天份又吃苦耐劳的稳婆,但是人命等不得,十年太长,生命太短。
张知鱼看着书架,笑:“总有一天,大家会用上这些。”
没过多久,妇舍的娘子们就发现小张大夫大变样子了,她不再让她们认复杂的药材,也不再让她们捧着书读。
她开始固定地只教她们几个穴位,扎哪里可以简单地止血,扎哪里可以快速止痛。
虽然学的东西少了很多,但娘子们心头却松了一口气,只学这两个东西,再笨的人只要多练习也能学会,做大夫就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要记要学的东西实在是过于膨大,今天背了明日就忘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有很少的一两个人能跟得上张知鱼的要求,日子一久,其实很多人都没什么信心继续学下去。
张知鱼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变化,最近来妇舍的产变得更多,就连外县也有过来瞧的。
张阿公却有些心疼跟赵掌柜叹道:“先前在家蜡烛都费了几钱银子,这会儿说不用就不用,小兔崽子日日惯会花钱,还说什么循序渐进。”
先前儿她不就刚摸书就扎针了么?
赵掌柜不乐跟他这兔子精说孩子的事儿,万变不离其宗,不管什么事儿,这糟老头子最后都只有一个目的——臭显摆!
张阿公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周围人都不见了,急得晚上翻来覆去都没睡着,总觉得还有事儿没做。
“放起来又不是作废了,以后遇着跟阿公一般聪明有天资的人,保准儿拿出来叫你亲自教她。”张知鱼劝起这老头儿得心应手,笑:“现在教能快速救命的东西,也好拉拉名气不是?”
张阿公还是不乐,张知鱼知道阿公是心疼自己,便道:“那阿公跟我一起去妇舍讲课吧?”
张阿公摆手,他已经几年不干这事儿了,再说他讲的都是怎么养猪崽儿鸭子,何曾正经讲过什么医学课。
张知鱼一看他那个小表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老头子越老越像二郎,正盼着大出风头呢,还得让人三催四请,偶像包袱重的能打穿脚背,她要是答应下来,不出三日,就得在家闻见黄连味儿。
但自家老头儿,张知鱼还是很乐意哄的,她这回不止打算教稳婆,还打算教产妇怎么照顾自己,调节自己的身体,母体强壮,孩子也能受益。
她觉得保护产妇的手段实在太少了,就看保和堂吧,一百年了,最有名的药是保孩子的,但保妇人的就没有了,上次淑娘难产,闵大夫拿出来的也是虎狼之药,用在紧要关头的。,
张知鱼统计出那张纸后便盘算好了,她打算忽悠高大夫跟她一起教人扎针,再忽悠阿公说说人体结构,方便大伙儿更清楚摸胎。
张阿公早年是跟在县衙仵作身边打过下手的人,他对人体的结构了解远远胜过同行。
张知鱼还当得使出诸多手段,才能让这老头儿答应。
不想阿公听说是将疡医的事儿,竟然立即就点头答应下来,呼吸都急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