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鱼赞:“知我者阿娘也。”
这年头的人家都是十五六成亲, 尽管过来了这么多年,张知鱼已经习惯了这边的生活, 也对周围人成亲的年纪没有意见, 毕竟古代人死得太早了,对于贫穷人家来说,二十岁已经是中年,更多的可能还不到二十就一病没了, 早婚早育才能保证族群不至于灭绝。
但她的的灵魂是完整的现代人,若没有选择也就算了, 有了选择, 她就不能接受自己跟未成年成亲,所以她决定把婚事定在四年后,那个时候大家都十八岁了,她也不会有古怪的罪恶感。
顾慈当然没有不答应的,两家就这么说定了。
王阿婆坐在树下,看着还在灶上忙碌的月姐儿跟沈老娘叹:“鱼姐儿都有了亲事,这孩子窍都没开。”
沈老娘已经看淡一切,悠哉悠哉地抱着狗头摸, 道:“我家三郎都二十七了。”等耽搁到这岁数再跟她抱怨不迟!
王阿婆给逗得一乐,心头也不那么难受了, 心说, 跟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李三郎比起来, 自个儿闺女完全还可拯救一番,还年轻着哩!
顾慈在家收拾东西,学里生活无聊但又艰苦,张知鱼给他装了一口袋的药,破天荒地拿了一两银子出来,顾慈将钱握得死紧,心说以前挣五两也没这么高兴呢。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个去妇舍一个去县学,车分两路是没法儿一起走了,张知鱼拿着自己昨晚给他配的药,道:“县学每日看书一共也不能超过三个时辰。”
顾慈笑:“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不知道这个?”
顾家的马车扬长而去,张知鱼也跳上骡车,抱着自己重制的课程准备走。
正送儿子出门的保正见着两人叽叽咕咕地在巷子里说得这么一会子话,不由道:“我看再过三五年,巷子里就又能多一群小猢狲了,老头子也不必日日担心。”
若是寻常小娘子这会儿脸估计都羞红了,但张知鱼眼珠一转,不仅不红,她还很关心地问:“就现在巷子里都鸡飞狗跳的,还要多少小猢狲。”
保正如今一天到晚都忙着逮小猢狲,不让掉河里,也不让炸粪坑,可怜见的头顶都秃了,还在这儿想多几个,这不是给自个儿找事儿么?
张知鱼虽然面嫩,但姿态稳如老狗,保正不留神就跟她叽咕起来,道:“这几年大伙儿的身子虽好了,但小孩儿还是太少,咱们巷子就是最多的,也才这十来个猢狲。”这还是他跟其他保正商量过后才知道的,其他巷子孩子还没野狗多,嫉妒得其他保正将他灌了个臭死。
张知鱼不是很懂这些,但她有自己的消息来源,道:“每日来妇舍的产妇就有二十个,一年算下来也有七千多个孩子,再说还有很多自己在家生育,不看大夫的娘子,这样还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