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叽咕一回,想起成老爷不着调的样子,等丹娘又来张知鱼就跟她搭话问:“丹婶婶可知道一个姓盛的道士。”
丹娘在众仙儿老巢待了这么些年,里头只要出现过的人,个个都知道,都不要张知鱼怎么说,她就想起来是谁,笑着道,“准是那个长着喉结的女娘!”
张知鱼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忍不住道:“她真是女的?”
“那谁知道呢?”丹娘说,“又没谁跟她洗过澡。”不过她是颇为鱼姐儿的话的,又道,“要不然就是个雌雄同体的真妖精。”
沈老娘觉得女或者不男不女的事,五五开吧。
张知鱼心说,大周朝的人怎么个个都这般信妖怪,又转头问丹娘:“这道士最近在做什么?都坑蒙拐骗到我们这里来了。”
沈老娘吓了一跳,忙问:“什么时候?”
张知鱼回:“昨日下午来过一回,不过已经被阿公吓跑了。”
师徒两人对视一眼,当下更确定这东西是个妖怪了,沈老娘眼珠一转,便问:“你阿公跟他斗法了?”
张知鱼赶紧给阿公正名,忙说:“这倒是没有。”
沈老娘不是很信,她觉着张年此人一大爱好便是显摆,如今人驱邪舞都跳上家门口了,还让他撞个正着,可不得狠狠比划一番么,不然那老道士能这么轻易地走了?
只不过这孩子维护她阿公的面儿,沈老娘心里给这事儿定了性,道:“跳得好!”
虽然她对张年的某些小习惯颇有微词,但在这事儿上沈老娘破天荒地给了张阿公一点儿好脸色,觉得这人难得做回好事儿,值得鼓励,当然,他能将南水县所有的给妇人看病接生的小仙儿跳走就更好了。
张知鱼无论如何说,两师徒都笑着点头说——对,不是他跳走的,但那对视一笑的眼神完全与话头相反。
张知鱼自觉为阿公的名声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见还没个成效便歇了心气,还继续问丹娘那老道的事。
沈老娘听了也说:“不知谁家有这么大的福分请了他回去。”
如今妇舍面容整洁,丹娘也不怕这起子人了,没事儿还经常打听后续,妇舍留下来的接生婆也有些话精子,便是离着一个县的故事,也有法子叫她知道喽。
是以丹娘略一思索小声叽咕道:“有个姓成的老爷正想克对家,撞在这老道手上,听说已经投出去百两银子了。”
仁安堂的对家可不就是保和堂么?张知鱼不想掏出这么桩事,听得更认真了。
成大郎从小便跟这个差了十五六岁的弟弟亲,只有了自己的孩子便逐渐变了味儿。
早年成老爷说过,以后保和堂和宅子留给他,七成的田也给他,其他都得交到成昭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