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是妇舍的领头羊,一个头发花白的女大夫,据说曾经在山上修道,底下门人无数,人称赛神仙。
赛神仙也有两手接生的手艺,当然最要紧是是此人是个大忽悠,妇舍上一任妇舍舍长给赛神仙不知如何灌了几两迷魂汤下肚,跪地便喊了三声:“我悟了!”
不消几日竟将人带了回来,这女冠这些年见缝插针地往妇舍里头安排徒子徒孙,好端端一个妇舍看着跟吃小孩的妖怪老巢似的,谁家敢往里头来,来的要么脑子不清楚,要么实在没了钱。
叶知县在时还将人收拾过几回,只是这女冠弯得下腰,嘴上又会说,人虽远去仙泽仍在,里头本就有不少她的妖子妖孙,这师门传承似是个嘴上功,但凡一个没□□撵走,不多日又遍地开花。
叶知县一走,这些小仙儿就吹拉弹唱地接了赛神仙回来,给妇舍整得乌烟瘴气,当然人对外说法是仙气缭绕。
“好好的妇舍,都成耗子窝了,都是来吃米不干活的。”丹娘是靠本事立足的人,最看不上这样的人,最主要的是,会办事儿的人少了,外头的临盆的妇人都不往妇舍走,这几年她觉着自个儿手艺都退了。
张知鱼怪道:“女冠在山上住着不是挺好,她没事儿来接生干什么。”
丹娘剥一把松子吹了皮,给沈老娘和鱼姐儿一人一半,道:“我的娘,在里头算卦炼仙丹,回回一进去,那烟雾缭绕的,就是烧炸了厨房也没那么多烟。日日都将人呛得要死,人还说‘吸一口是你的福分’。”
“鬼上身的东西!”沈老娘冷哼一声骂道,只她也对这徒弟有几分上心,想想便冲鱼姐儿小声道:“我看不若叫你阿公去跟她一块儿斗斗法。”
张知鱼吃松子吃得口渴,正喝水呢,闻言差点呛死,道:“我阿公也不会法术啊。”
依她看这事儿还不如叫慈姑来干呢,这孩子最近正沉迷道家典籍,真怀疑自个儿是哪颗星转世。
沈老娘道:“笨,你阿公不是会跳驱邪舞么,让他二人对着跳,准能将这玩意儿跳死。”
虽然她老人家不怎么待见张年,但不得不说这人心眼子还不坏,两人对着跳,被赶走的肯定不是他。
张知鱼想想那场面,她家小老头儿气势汹汹地跑到人地盘上请人一起跳舞斗法,忽然抽了风似的抖起来,老天,今生她若有个三长两短,肯定是给这家子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