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鱼同手同脚含泪入席。
张阿公皱眉,觉得这孩子今日有些上不得台面,不就是在众人跟前说说自己的想法么,这就怯场了,看来以后还得练练。
张知鱼正想开口,张阿公数了数,见人到齐了,清咳一声后便挨个点名,大桃今日回乡去了,张阿公在本子上狠狠记了一笔方看着下头抚须笑问众人,言道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大家都提出来叫他瞧瞧。
张知鱼每次想插嘴都被阿公按了下去。
阿公觉得,最好的捧哏得留到最后,那时,才叫一个掌声如雷呢。
夏姐儿几个,字还认得不大全,阿公还写得跟鬼画符似的,几人又不敢吱声看不懂,遂连蒙带猜囫囵念了一遍,也不知写了个甚意思,只见上头有好些鸡骨人骨图。
几个孩子用手临摹一回,都笑开了,觉得可怕没有,可爱倒是有一点。
夏姐儿看着鸡骨头就想起外头的走地鸡,想起走地鸡就想起娘做的蘑菇鸡,开堂不过几分钟她竟咽起了口水,给张知鱼吓得直把她的脉,怀疑小妹是得了癔症。
夏姐儿好容易收回口水,便站起来冲阿公提议:“阿公,我有话儿说。”
张阿公笑眯眯地看她,觉得小孙女也进步了不少,果然读书使人知礼呐,便和蔼地回:“说来给阿公听听。”
夏姐儿顿时眼冒绿光:“我想吃两只鸡看看骨头,不然怕玷污了阿公的书。”
“两只?”张阿公破了音,“这般大的肚皮,倒要两只鸡来填它,再大的家业交到你们手上,我看转眼也得败个精光!”
又道:“简直是夏虫不可语于冰!”
说完,挥手让夏虫坐下,又看了水虫一眼,暗暗揣测,这个是两只鸡,这个就是两头牛了,一屋子家禽走兽,不听也罢。
思来想去,张阿公觉得还得问鱼姐儿,便是夸赞这孩子也能夸到点子上些,就是闯祸时闹得也比这几个大,但最近家里一片欣欣向荣之景,完全没有可供她闯的祸,便乐呵呵地指着鱼姐儿起来说说。
张知鱼看了姑姑和妹妹一眼,皱眉思索了一下,想着阿公今儿精神不错,身子骨也还算强健,方说:“阿公,我对你的书没有意见,但我给娘买了船,还给小舅买了个院子。”
“买船买屋子啊,不错不错,坐下。”张阿公笑着点头,又道:“原来有问题的是你啊。”
说完,眼前一黑,问:“你说什么?”
张知鱼有些肝颤:“我买了铺子和船给小舅和娘。”
孙婆子火速起身关了大门,如今张家也算有些脸面了,打孩子都不叫哭声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