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婆心里,县太爷也就是土皇帝,听丈夫梦里如此犯上,嘴上也起了一圈燎泡,喊了鱼姐儿问:“你们究竟在做甚?怎你阿公回来做梦都念着金银花,又说叶大人坏话。”
两个关键字一现,张知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宽王阿婆的心:“阿公就想做首富了。”
王阿婆恍然大悟——这是迷了心窍。
回头趁张阿公睡了便在他耳朵边念经,从清心经念到破魔经,从小长卷念到大长卷。
张阿公次日在饭桌上,心有余悸,道:“不知怎地,昨儿梦里有个癞头和尚对着我不停念经,险把人念死了去!”
知道内情的张知鱼在家哈哈大笑,夹了一筷子鸡心给阿公,道:“阿公,你得补补。”缺什么补什么,是咱们几千年的优良传统呐。
张阿公见孙女知趣,知道将最宝贵的鸡内脏夹到这个家地位最高的人碗里,狠狠夸了她一通。
这不是张阿公老糊涂,实是小猪死亡率降低,他心里高兴呐。
趁着骟猪的空儿,张知鱼就问叶知县,怎个金银花的分润还不曾下来?
叶知县就同她解释,河南道受灾太过严重,国库救不了河南道的百姓,上头就想吃大户,天下又有那里的大户比江南肥呢?
总之,叶家就在这个大户名单上,金银花捐得多买的少,挣得不算多,又中途被上头的人接手过去,叶家至今都还没见着钱下来。
张知鱼皱眉:“该不会吞了我们的吧。”
叶知县这个还是很肯定的:“咱们是头一个拿出药方的人,上头不可能坑了我们。”
这样也太令人寒心了,只是可能来得晚些,出了这档子事,就算是天家这年也难过,他估摸着得等到春上才能下来。
张知鱼吃了定心丸,便放了心。
张阿公听鱼姐儿说了,面上嗯嗯地应个不住,心头只当没发生过这事儿,疑心是大人们独吞了。
总之,没有期待,没有失望,没有失望,阿公长寿。
张氏阿公养生法云。
叶大人的小庄子上,猪满为患,鱼姐儿几个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好容易喘口气,大桃牵了小宝出来,爱惜地用水给小宝擦脸。
张知鱼看了会儿,转头看叶知县:“小宝不能留下来吗?”
叶知县静静地看着她道:“除非你们想看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