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张头绞尽脑汁才想出的万全之法,三个儿子果然好好地活了一辈子,哪个也没半途饿死。
鱼姐儿和慈姑还是知羞的,抱着手臂严肃地站在旁观摩学习,看着阿公拿着锄头在这一亩三分地先挖了一排坑,每个坑的距离大小深浅都差不多,他不知道一个坑能埋多少种子,所以每个都只放了一颗,种子们可以少放就是不能多,一个坑里的东西多了,说不得最后争养分土地闹得一窝都得饿死。
紫茉莉花种被张阿公一颗一颗放进土里,然后用脚背踢了一捧土上来盖着,这样的力道取上来的土厚薄刚好。
鱼姐儿和慈姑觉着自个儿看会了,又接过小锄头自己种,花种小,需要的坑又密又多,张阿公吃不消这样老弯腰,觉着自己示范得差不多便还让他们自己来。
这回鱼姐儿和慈姑做得就很有样儿了,等日落阮氏提着甜水来看两个小孩儿时,这一整块都已经种好了。
两人接过水一气儿喝得精光,就这巴掌大的地两人都累得腰酸背痛,要不是昨儿才挨了打,鱼姐儿都要躺在地上打滚了——反正她这会儿还小,不怕羞。
顾慈种的地方不多,张家人不敢让他累着,但顾慈还是有些喘,看着种子道:“种子真的好珍贵啊,它们好容易死,还这么累,怎还有人喜欢种地?”
这话剑指张阿公。
孙婆子一直在旁边看着这群鬼丫头,今天她手都搓烂了才把衣裳上的鸡粪味洗干净,谁要往地里跑都得先过她老婆子这一关,这会儿也接了碗禄儿递过来的甜水喝,她也是地里苦过来的,不是张家人指派她甚少来照看菜地,心里很有些感想,咂咂嘴就道:“庄稼人说喜欢种地,那就是害了瘟!只有没地的人才喜欢种地,有地的人谁喜欢天天泡地里头,流出来的汗都是苦的。”
这话说的没错,但张阿公还是觉得膝盖中了一箭,心里就不舒坦起来,左下看看都是妇孺,起身眼睛一瞪就问:“张春生呢?他春天出生的正好下地,让他来干活儿,这兆头才好,保管咱们家今年大丰收。”
夏姐儿就学着李氏骂自个儿的样子道:“爹不知道野哪里去了,回来要他好看!”
张大郎当然不是跑出去乱耍,李氏跟他说了杨家的事,他提脚就去了浣花街,等杨宿一落单就把他按在巷子里狠揍了一顿。
杨宿实在冤枉,实际上蜜娘跟他一表三千里,只不过是沾亲带故的儿时邻居而已,表妹有时候不是一种关系,更多是一种场景,杨宿和蜜娘就是这种情况,两人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最多他没有推开——但这在男人身上算得上事么?唯一的不好就是蜜娘那天不该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