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叫刘翠英,听科室里的护士介绍,从前刘医生是中学老师,教音乐的,有一把好嗓子。
或许因为与艺术沾边的缘故,刘翠英虽然个子不高,却体态挺拔,腰杆板正得像一根尺,每一根头发都一丝不苟地汇集在头顶,束成一只光溜溜的发髻。把她松弛的眉梢与额角也一起高高吊起,自内而外,高贵又威严的气势彰显无遗。
刘翠英坐在电脑前,见赵眉生走进屋与自己说话也不起身,只是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透过厚厚的眼镜片,一脸苛刻地扫射过赵眉生身上的每一寸细节。
那端方与严正,很容易就让人想起中学里的教导主任,她们的目光就像是扫描仪,随时随地扫描学生的言行举止是否符合规范,带给人无形的压迫与拘束。
赵眉生站在刘翠英的面前,像学生一样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对刘翠英汇报:
刘医生好!今天主任带我熟悉了一下环境,还允许我先走,等明天正式上岗,加值班的事,就都丢给我赵眉生就好。
刘翠英点点头允许赵眉生提前下班,却义正严辞地拒绝了他关于值班的殷勤。
刘翠英告诉赵眉生,自己不会倚老卖老欺负新人的,大家都是同事,按医院的规矩轮班就好。
刘翠英早年离异,膝下无子,虽说家庭不幸福,但刘翠英的人生依然是励志又精彩的。她坚信,每一个女人都可以做自己的主人,而非婚姻的奴隶。女性是独立的,走出婚姻围城的女人,才是真正成熟,真正懂得人生价值的女人。
抱着这样的信念,离婚后的刘翠英靠自学考进了江城大学医学院,也是国内第一批获得执业资格证的精神病医师。
赵眉生是很敬佩这样的女性的,如今听见刘翠英这样的回答,更觉得眼前这位刘老师讲道德,有风骨。
赵眉生很开心,开心自己能遇上这样正派的同事。
与刘翠英这样讲原则,守规范的同事共事,压根就不需要考虑阿谀奉承,明争暗斗之类的弯弯绕绕。一切按章程来,谁也不多占,谁也不吃亏,省事,又简单!
赵眉生在A区转了一天,也没有见到郁离。
郁离是学历史的,更没有医师执业资格,所以作为一家有独立的市场运作机制的私营医院,郁离多数时候只在行政大楼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