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响起震耳的惊呼,“小王爷!”
李韧的随从们炸毛了,一窝蜂涌上来,七手八脚伸手就去扯伏卧在地的雪豹。
雪豹这回却没再叫了,软绵绵像个大猫似地被众人掀至一旁,露出脖颈下碗大个洞……
李韧满脸是血地仰面躺在地上,手里死死攥着还在滴血的刀,瞪大了眼睛,咬紧牙关,兀自喘着粗气。
周锟的心都缩了起来,扯起袖子囫囵便往李韧脸上抹。抹开了他脸上的血,露出白生生的肉,鼻子是鼻子,眼睛还是眼睛,啥都没缺。
周锟放心了,伸出胳膊将李韧从地上扶坐了起来,“小王爷!”
他抬手拂拂李韧的胸口,“小王爷您没事吧?”
李韧依旧咬着牙又喘了许久,好容易回过了神来。他转动僵直的脖颈,费力地张开了嘴:
“我……应该没事……”
……
夜幕低垂,颍川王府内乌泱泱跪了一院子的人。
周锟等侍卫首当其冲,跪在院子的正当中,作为罪魁祸首,老老实实地听上首一位高大威武的“黑面罗刹”训话。
训话已经持续小半个时辰了,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此时,“黑面罗刹”身后亮着灯的屋内传出慵懒的低呼:
“方将军,韧无碍。你且歇歇吧,放周锟他们去用膳,都饿了大半日了。”
黑面罗刹叹气,放弃了眼前这群让他不能省心的人,转头又蹬蹬蹬地冲进了里屋,他痛心疾首:
“小王爷,你说你是嫌我方清扬太碍眼了咋地,非得要吓死我不可?你说你这条命来得可是太容易了,非得要这么作死不可?人都说了东山脚有猛兽,你就这么赤手空拳带几个二愣子就要去看它,你当你是带着小伙伴去看猫呢!”
锦榻上,李韧慵懒地半靠在软垫上,任由一名老大夫给他细细检查。听得此言,榻上原本眯着眼的李韧抬起了头,他眉眼弯弯如半月,轻笑出声:
“方将军且放心,韧都说了,我无碍,让王老先生回房歇着吧。”
他抽回了被王老大夫揉捏不停的胳膊,自锦榻上直起身来,踱步走近方清扬身边,抬眼望着怒意未消的方清扬。
“再说了,咱有小五十号人,还都带了刀呢。我这不是没事嘛,韧在此向将军赔罪,是韧贪玩,害得将军担心……”
说着,李韧挥袖展袍,恭恭敬敬朝方清扬作了一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