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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关内道的山路上驶过一小队行色匆匆的人马,因随行一架青帷马车,马队行进速度受到影响。但马队从不休息,马不解鞍奔行了四五日了,熬得一众壮汉一个个眼下一层黑。
“韦忠将军,俺想去登东(上厕所)。”
马车里传出妇人的声音,带着一股浓郁的怨气。
“我说三夫人,此处都悬崖峭壁的,没一处遮拦,咱等翻过这座石头山再找地儿如厕可好?”
韦忠虽甚是疲累,但太尉大人说过了,在平安进入凤翔府之前,绝不能停步。能走三步的,都别想着只走两步,留一步来休息。所以这一路走来,他给众人留的如厕时间都很少,怨不得那郑氏不高兴。
他是趁全城人民喜迎花朝节时,强行带走郑氏的。那郑氏死活不走,还是他拿出太尉大人事先准备好的,封吕俊青为驸马的“诏书”,才成功“伤到了郑氏的心”。郑氏瘫坐在地,兀自嚎哭了一阵,终于在韦忠的亲自指导下,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临别赠言,随韦忠出了城。
韦忠摇摇头,这郑氏也是个可怜人,就因为出身不好,连老公都得拱手相让。倒真应了那句老话,有多大的头,就得带多大的帽……
就在韦忠独自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韦忠的头顶犹如炸开一道响雷,这妇人连泡尿都憋不住,当众就开始如厕了?他一声暴喝:
“郑妇人!你在做什么!”
马车内传出郑玉蝉解脱又惬意的声音,“韦……韦将军……俺……俺实在忍不住了。不过不要紧,俺出门时顺走了俊青的银夜壶,俺尿夜壶里了……多亏俺有先见之明啊,不然今日非出丑不可……”
马车外,一众壮汉的脸更加青了,他们面面相觑,一阵无声的目瞪口呆后,暗自离那马车又远了一步——韦将军一人跟在那马车旁便好,倒夜壶这样一件伟大而光荣的任务,就交给马车旁的韦将军来完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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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回京后,在众多臣工的预计中,应该是很快便要被赐予太子称号的。可是吕皇却总是那么爱剑走偏锋,让人猜不中心思,她将李砚晾在砚王府又不作声了。
其实并不是吕皇又想折磨自己那可怜的儿子了,而是有她的心尖尖绊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