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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节(1 / 2)

“我们确实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都当彼此是重要的家人。确实,我不叫井望云,不叫谢桥,也不叫许辞……”

话到这里,许辞垂下眼眸,嘴角勾着略带自嘲的笑容,“就好像这世上根本没有我这个人似的。”

闻言,祁臧双手紧紧握成拳,再听许辞道:“不过我确实姓谢。我现在履历上的谢黎明,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当年……当年我的生父,与叶苓、井安康都是大学同学,也是好朋友。

“在他们上大学的时候,我生父先与叶苓相恋。我的爷爷奶奶都在美国,生父想回美国继承家业,叶苓却想留在中国,有了这样的冲突后,两人的感情出现了一些问题。加上我生父那会儿没有定性,也就离开叶苓独自去了美国。

“那段时间他留恋声色场所,跟一个脱衣舞娘在一起了一段时间。那个舞娘叫mary,也是中国人,她长得非常像叶苓……我看过照片,是真有七八分像,所以她被我生父当做了代替品。我就是mary生的。

“我生父的父母反对他和mary结婚,他们没能成。mary一个人在美国闯荡,英文也不好,挺苦命的。生下我后,她嫁不进谢家,后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肯娶她的人,还能给她绿卡,但唯一的条件是,她不能带上我,于是她离开了我,我就跟了我生父。

“蹉跎了这么些年,我生父发现他的真爱还是叶苓,于是给她打了电话,想和她重新在一起。但叶苓那个时候已经快要和井安康结婚了。我生父失心疯发作,带着我回国上门找叶苓,指着我对她说,我长得那么像她,我是他们两个人的爱情结晶。”

说到这里,许辞摆摆头笑了,“他是真的失心疯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好像他是带球跑的那个似的。叶苓根据我的年龄推算,有可能他们还没彻底分干净,我生父就找了mary,当然更是愤怒,她说,他们是和平分手,本来是可以做朋友的。但她现在只想跟我生父彻底绝交,一辈子都不要再见面。

“听到这样的话,我生父那个奇葩把我往叶苓家门口一扔,跑路了,说她不想认我这个儿子,也得认。叶苓是个很好的人,井安康也很好,他根本没跟我生父计较,而是认真照顾起了我。

“我生父虽然比较奇葩,但也不算不负责任。当时他其实没走远,看见我走进了井家,这才离开的。他其实可能就是……想通过我,跟叶苓建立某些联系吧。

“所以,其实是我的生母和叶苓长得非常像,我也就和井望云长得像。小时候我和井望云有七八分像,等大家五官都长开了,也有五分左右的相似。

“后来慢慢地,通过我,我生父还真找到了跟井安康、叶苓相处的模式,生父慢慢放下了从前,跟两人重新成为了朋友。我不愿意回美国,叶苓和井安康看着我和他们的儿子那么像,很愿意把我们当亲兄弟照顾,觉得我们彼此有个照应,也挺好的,我后来就还真的住进了他们家里。

“平时我在锦宁市上学,寒暑假会回美国。我生病发烧,全是他们在照顾我,在学校里遇到麻烦,也是他们跟我谈心,帮我解决问题……

“所以我是把井、叶两人当做了亲生父母,也把望云当做了我亲弟弟。这两人一个律师,一个会计师,早些年的时候还好一些,等我和望云稍微大一些,他们双双常年出差,其实在家的时候并不多,跟邻居们也基本不认识。周围也就没人知道,我们家其实有两个孩子。平时我和望云算是互相照顾着,就这么一起长大。

“我高一那年,望云初三,他的心脏出了很严重的问题,我那远在美国的生父认识一个这方面的专家,也帮他在美国找到了一颗健康的心脏,于是他去了美国做手术,疗养。

“这部分的治疗费用不低,毕竟望云在美国没有医保,叶苓不愿欠我生父太大的人情,在看望过望云后,还是接了工作,就这样去了缅甸……”

讲到这里,许辞面上笑容尽失,声音也变得非常沙哑。“望云心脏不好,也不知道术后效果怎么样,有没有排斥反应。这种情况下,被四色花的人追两步,甚至被他们打一通电话威胁,他可能会心脏病发。

“更何况,刘副厅找过来的时候,正是望云准备进入手术的前两天。如果他从刘副厅那里听说一切,很可能熬不过去,会当场死在手术台上。我得保证他的情绪不出任何问题。

“再加上我当时听刘副厅说,四色花的人可能会留在锦宁市斩草除根,我不想让他们找上望云,于是我顶替了他的身份。这样一来,四色花就算要杀,也是会杀我,而不是望云。

“至于其他难题,比如如何哄骗望云、拖延时间、甚至收养他给他身份让他留在美国……我都交给了我的生父去处理。我很希望望云干脆一直待在芝加哥不要回来。”

略停顿后,许辞抬眸重新看向祁臧。“就是这样,为了确保望云平安,没有任何一丝风险,我在高一那年顶替了他。而他为了确认我有没有死,为了寻找我的下落,答应了刘副厅的要求,最终于三年前去缅甸,加入四色花,成为了警方的线人……

“我们两个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不仅长得有点像,性格脾气也像,都是那么……又臭又硬又倔。

“祁警官,就是这样。我都交代清楚了。这回再无隐瞒。”

第118章

审讯室陷入沉默, 很长一段时间内,祁臧一句话都没有问,而坐在他身边的文钰怡居然也没有发问。

空气一片静默, 连手表指针的“咔嚓咔嚓”跳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许辞静静与祁臧对视许久, 继而主动开口问:“老k的问题解决了吗?病毒的原始资料, 和解药试剂的样本,有没有搜到?”

祁臧终究道:“你的猜测没错。老k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每在缅甸开发一个新业务,他都会从客扎寺开始。那里是他的大本营。相关资料我们都搜到了。老k那边还没有开口。”

这个时候文钰怡补充道:“你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经过现场勘查, 我们大概还原了你的设计。不过光是我们的推测还不够。最好你可以做口头补充。我会向上面提交报告。我不得不承认……你做得非常漂亮。许辞, 我很佩服你。”

许辞淡淡道:“这件事也要多亏望云, 没有他, 我很难全身而退,恐怕还真不得不杀老k。我倒是不介意杀了他。只是还需要他活着。”

多年来, 四色花恶行累累, 犯下太多大案要案,老k落网无疑非常关键,四色花在东南亚的犯罪网络、各项犯罪事实……需要老k的口供,也需要他提供线索,让警方顺藤摸瓜抓住他的同谋, 以及其他犯罪团伙。

包括这次刘副厅特别关注的病毒,四色花只承担一部分传播的作用,对于还有哪些团伙参与、实验主导者是谁等等, 都需要通过他提供证据与线索。

这样的人, 当然人人除之而后快。但比起杀死他, 更难做到的是将之活捉。许辞偏偏做到了。

在客扎寺的时候, 从乌鸦那里验完货, 井望云负责将铜像摆进佛殿的工作, 也是他亲自带着许辞藏进其中一个铜像。

在这期间,他还偷偷在许辞旁边的铜像里藏了一具硅胶像。那是他一早找人制好的、跟老k一模一样的硅胶像。

他们选择铜像的位置也很讲究,猜到大门口有安铁盯梢,窗户外应该还有狙|击|手,于是他们特意选在了视线盲区,不至于让狙|击|手发现端倪。

那日在佛殿,安铁让手下假装枪支走火,以枪响引起老k的两个手下的注意,他此举的目的在于让许辞从佛像里钻出来,杀掉老k。至于他能吸引这两人多久的注意,许辞又能不能一击得手,这些细节他们是无法做到提前商量的,得靠许辞随机应变。

于是后来发生的一切有些超乎安铁的预料,但他并没有怀疑许辞,以为那只是许辞杀老k的策略。

在阿朴和包新立被枪声吸引走后,许辞从佛像里出来,一记手刀劈晕了站在他方才所藏铜像前的林景同,免得他发现真相,继而在老k还没来得及开口呼救之际,反手就往他肩膀上扎了一针麻醉剂。

“我没事!我手下一个弟兄的枪走火了!对不住了啊!”

“哪个不长眼的!”

“安达,你不行啊,手下怎么回事?”

……

这是佛殿门口,阿朴、包新立与安铁的对话。

简短的对话后,他们二人返回佛殿,许辞已经拖着昏迷过去的老k去到了铜像后方。在那二人看来,那就是老k离奇失踪,而林景同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作为老k的亲信,他们自然也得关注老k干儿子的生死,于是赶紧上前查看他的状况。

许辞就趁这个时候再度出手。等把老k那两个亲信相继放倒,被许辞几个巴掌打醒、还差点被他用来挡枪的林景同自然得问他,老k去哪儿了。

许辞说把老k打晕了放在了铜像后方,他这就把人拖出来杀掉。如此,许辞去到了铜像后方,将老k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