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周围又看了看, 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孔峰装作路过那辆桑塔纳的样子,把定位装置放在了车底,之后绕了一圈回到拘留所。
前来找血莺的那名律师的照片已被拍下, 孔峰交由了祁臧,祁臧再发回市局找人在数据库里匹配。
很快查到了这个人的资料。
他叫金珂, 是珂华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这是一家本地事务所,规模中档。就是不知道这个孔峰跟四色花牵连很深,还是说并不知道客户的真实身份。
等红绿灯的几个间隙, 杨夜把相关资料看了一遍, 也收到了孔峰发来的消息——已经安装好定位装置。
孔峰还配了图, 指明哪一辆车是金珂开过来的。
祁臧几乎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又给孔峰打了个电话。“我快到了。血莺那边什么情况?”
“她跟律师还在谈话。”孔峰道。
祁臧问:“确认律师是自己来的?”
孔峰道:“我出去转了一圈, 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员。那车上也确实没有其他人。”
“知道了。多谢。”杨夜挂了电话,已经把那辆桑塔纳的照片转手发给柏姝薇, 让她跑趟技术部锁定这个车牌号。
之后他加重油门往拘留所而去。
行驶到拘留所所在的清河路, 祁臧没有径直开过去,而是暂时停在了那辆桑塔纳斜对面的街道上。
他在打量那辆车。
那辆车最多10万, 明显不符合金珂这样一个律师合伙人的身价。
这不是他的车?
他为什么会开一辆不是他的车来?
是他客户、也就是四色花中某个人的要求吗?
四色花知道警方会盯着血莺、甚至会调查来找她的每一个人。他们算到了, 律师开的车可能会被安装定位器, 所以随便找了辆车给他开。
但那辆桑塔纳只是障眼法而已。
或许刚才孔峰去装定位器的动作都落在了他们眼里。
他们多半派了人来观察,看警方对四色花目前的关注力度有多大。
“孔峰,麻烦你跟踪那辆桑塔纳,需要支援时随时呼叫。我先在周围做下调查。”
四色花的人应该也是开车来的。
现在关键问题就是他们车停在哪里。
拘留所位于杨夜的右侧、桑塔纳停在左侧的路口,四色花的人想要看到拘留所大门和是否有人去桑塔纳那里做手脚的情况,只能在拘留所的对面,也就是杨夜往左的位置。
桑塔纳停靠的街道只有寥寥数量车,如果四色花的人离它这么近,太显眼了。如果排除它们的话……
街边种植着许多树木,四色花藏在桑塔纳往左那排树后面的可能性也不大,视线并不好。
排除掉树木可以遮挡的所有位置,祁臧将目标锁定在了他的前方——过面前的十足路口,位于对面道路左侧停车位上的某辆车里,很可能就有一个四色花成员!
绕了一圈后,祁臧继续开车,经过十字路口后,把左侧三辆车的品牌、型号、乃至车牌号全都记了下来。
他受过专业训练。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能力。
之后他找机会拐进一个名叫“平安弄”的巷子里,把自己的定位、那三辆车的相关信息都发给了柏姝薇,让她在技术部帮自己远程调阅这个路口的监控,实时监测这三辆车的情况。
·
清河拘留所,会客室内。
血莺穿着囚衣,披散着长发静静坐着。
她实在长得标致。即便是这样,看上去也像天仙一样。
律师金珂走进来看见血莺的时候,眼底不由流露出惊艳。
片刻后他坐下来,开口道:“血莺女士你好,我叫金珂,是你的代理律师。你放心。我作为律师来见你,警察没有权力监听我们的对话,也不能进来。你不需要担心我们的对话被人听见。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告诉我。”
血莺笑了笑,眼底卧蚕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你能来这里。表示有人看到了我留下的讯息。所以,应该是你要话要告诉你。他们让你来,想通过你的口告诉我什么呢?”
金珂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收钱办事。说实话,我不太清楚找我的到底是谁,只知道他姓山。”
居然是山樱亲自出马么?
不过他可不姓山。山樱,只是他的代号而已。
这话血莺只在心里想了一下,当然没有开口说出来。
金珂再道:“他们确实有话让我告诉你。他们的意思是,确实是有人逼迫你杀人的。他们拿到了确切的证据。我会尽量争取减轻你的服役年限。另外——”
似乎有一些疑惑,金珂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再道:“山先生说,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那么,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转交给他呢?”
“有。”血莺道,“告诉他,我见到许辞了。许辞没有死在缅甸,他一直在想办法报仇。他报仇的对象不是警察,是组织。因为组织欺辱了他的母亲,还杀了他的母亲。”